contentstart- 轰隆一声雷鸣,震天的响。
瓢泼而下的大雨,给整个南城带来了湿意,入秋了,天气也渐渐冷了下来。
南颂几乎一夜没睡,她坐在窗边,身上裹着一层披肩,看着外面哗啦啦倾盆而下的雨,好想出去痛痛快快地淋一场。
地上摆着两瓶洋酒,酒精浓度很高的爱尔兰威士忌。
她酒量其实并不好,喝一点就容易醉,醉了还容易出洋相。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越喝越清醒。
其实她是想喝醉的,醉了,就睡了。
醒着太难过。
这种难过,来得很奇怪。
..
就好像一颗心泡在了苦瓜汁里头,说不出的苦,心里头,说不出的空。
原本沉甸甸的一颗心,仿佛突然被人挖空了,有风在不停地往里灌,她甚至都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在心间飘来、荡去。
来来回~回地刮过,连带着一房心室,都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房间的门敲响,白鹿予的一颗脑袋探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他身后,站着一道道身影,抻着脖子往里探看着。
刚推开门,房间里浓郁的酒气熏的哥哥们齐齐皱眉。
进去。站在身后的季云,推了白鹿予一把。
白鹿予端着托盘朝南颂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小六,别喝那么多酒了,多难受啊,喝点蜂蜜水,暖暖胃。
贺深和季云跟着走进来,是啊小六,光喝酒怎么能行呢,吃点东西。
权夜骞默默地跟在后面,不说话,看着小妹苍白的脸色,剑眉蹙得紧。
南颂没有不理人,转过头去,看着哥哥们,淡淡启唇。
我不饿,饿了会吃的。
哥哥们一筹莫展,也不好逼她,齐齐回头看向最后进来的大哥。
洛君珩:放这吧,我看着她吃。
他摆了下手,白鹿予等人不放心地看了南颂一眼,都出去了。
几个人心里,也是沉甸甸的。
喻晋文这一死,南颂像是漏了电的机器人,他们的小太阳忧郁了,整个家都变得冷清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一切,就好像是回到了三年半前,妈妈和小爸车祸走掉的那时。
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南颂的眼睛,一直是红着、肿着的。
死亡,在她心里筑成了一座座难以逾越的山,让她那颗鲜活的心,也冰冻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喻晋文在小妹的生命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他们永远都记得,曾经提起喻晋文的小南颂,是怎样飞扬的一种神情,好像他就是她的梦,她生命里的光。
他们当然吃醋,也不止一次地打趣过她,可他们也是真心希望她能够幸福。
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爱情,所以有一个自己真心爱的人,当然是一种幸运。
所以,在喻晋文出车祸的时候,她设计一出假死的戏码去了北城,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他们原本是反对的,可是阻拦得不够坚决。
如果,早知道后来会发生这许多事情,哪怕是她会恨他们,他们也决计不会同意她陪了他那三年。
只可惜没有如果,时间也从来不会倒流,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白鹿予心中也有点酸,说实话,我也挺难过的。虽然喻晋文在那段婚姻里对咱们小六不好,但生前他也是真的想要弥补的,还豁出去了一条命……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季云眼眸中氤氲着伤感的光,或许,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补偿吧。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其实他们本可以好好的。
权夜骞狠狠吸了一口烟,眼眸垂下一片阴影。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人都死了。不管生前他对小六做了什么,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六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贺深轻叹一口气,难呐。一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在她前二十多年的生命中,占了一半的时光,又是这样的方式结束的,换谁能承受得住
四个哥同时叹气,为喻晋文感到难过,更为南颂感到难过。
他们家小六,真的是太难了……
*
吃点东西。
洛君珩对南颂道:空腹喝酒伤胃,你一个医生,不需要我给你科普健康知识吧
南颂不想吃,可觑着大哥的脸色,还是拿起蜂蜜水,仰头灌了下去。
只是喝到一半,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她猛地站起来,捂着嘴巴冲进洗手间,一阵狂吐。
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来-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