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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不知从何处传来细微的闷响,两人都没有注意。
“我们这么瞒着小溪,什么时候是个头……每次对她说谎,我就会想起那天承御满脸都是血的模样,我很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接受不了,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
陆淮慈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
她在女儿面前,要一直保持无事发生的状态,可她每每看到女儿走神的状态,便心如泣血。
玄霄师父跟她讲了过去四年的事,她的女儿当年为了保住连承御的性命,逼迫他回世族,亲手斩断情缘。
甚至瞒着所有人生下孩子独自抚养,如果不是很爱那个人,怎么会选择这条最难走的路。
好在两人情缘未断,重新走到一起。
可如今又面临这种无解的困境,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虚弱的她,再遭重创。
侍敬霆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还有孩子们,知知和行行是贴心的,她们会一直陪着小溪,我们也会。”
两人话音未落,卧室的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两人纷纷一愣,朝门外看了过去。
已经离开的陆景溪,不知何时回到了房门口。
两人心里一惊,故作镇定地问道,“小溪,怎么了?”
陆景溪眼睛里的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她颤抖的手臂举起握着的平板,上面显示着通话界面,计时数字无声的叠加着。
她摇摇晃晃的身影往屋内走,好似随时都要破碎裂开。
站在父母跟前,陆景溪沙哑的嗓音轻声问,“连承御怎么了?”
陆淮慈喉咙被噎住,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双手因为极度紧张而握紧了侍敬霆的手。
侍敬霆也不知道陆景溪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仍旧保持镇定否认,“承御在国……”
话没说完,他的说话声便顿住。
只见陆景溪弯下腰,从沙发缝隙里捞出一部手机。
屏幕亮起后,上面显示着,通话中。
平板和手机,正在通话中。
陆淮慈和侍敬霆的对话,都被陆景溪完完整整的听到了。
她因为过度紧张,呼吸急促颤抖,眼泪一颗颗的往外掉,“妈,他到底在哪,他怎么了……”
陆淮慈咬紧牙关,她们千防万防,也没想到会被女儿以这种方式得知真相。
她想过早晚有一天,陆景溪会得知真相,可没想过会这么早这么快。
她能在两人房间里放手机偷听,想必早就起了疑心。.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觉得不对劲儿的?
此刻陆淮慈和侍敬霆没时间去想那些,她们对视一眼,也知道不能再隐瞒下去。
“我在雨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是我的丈夫,是孩子的爸爸,你们不能瞒着我!我有权利……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陆景溪的精神逼近崩溃,她无助地看着爸妈。
忽然记起昨日那通电话,那是连承御的声音,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不对劲儿。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带你去见他。”
陆景溪猛地回过身,看到玄霄站在门口。
他整张脸隐在走廊黯淡的光影内,眼底的沉重却又那样清晰。
陆景溪心脏一沉。
她立刻往外走,心中想的是,明明昨天还给连承御打过电话。
为什么爸妈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或者说会不会醒来……
玄霄转身往外走,屋子里的人先后都跟着他离开。
来到楼下时,玄霄将她的羽绒服围巾都递过来。
陆景溪没有一秒钟的耽搁,将衣服穿好,围巾系好。
玄霄将她的帽子兜在头上,无奈地叹气,“走吧。”
陆景溪立刻跟他出去,以为会坐车离开庄园。
然而玄霄出了主宅,带着她沿着往后山去的小路走去。
陆景溪心如擂鼓,视线越过蜿蜒长路上的灯光往后方看。
庄园内除了主宅外,还有四五处能居住的偏院。
有一处被连承御改建后,用来收藏他给她收集的珠宝礼物。
有一处被改建成了游乐园,佣人们集体住在一栋偏院内。
其余还有两处空置的偏院。
玄霄带着她走了十几分钟,停在最里面的偏宅门前。
陆景溪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落在地面上的白雪仿佛跟着吸进了肺里,又冷又疼。
她迟疑着推开院门,想说话,可喉咙却干涩冰冷,吐不出一个字。
她推门而进,院内柔和的吊灯亮起。
地面上覆盖着一层从山上吹下来的薄薄雪花,上面还有几串脚印。
她心脏越跳越快,想要的答案呼之欲出。-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