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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心跳得飞快,叫人打开了大门,且支开门卫无情大夫。


又让府上营造出一种很乱,很急迫的感觉。


“我的儿!”展老夫人听到消息扯着嗓子就来了。


哭声震天欲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府上办丧事儿呢。


身后还跟着玉婉姨娘,她的面色同样焦急。


等赶到时看见了展凌昏迷不醒,身上沾染了血,脸色惨白的模样,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夫君!”玉婉姨娘大喊,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紧靠在了丫鬟怀中才勉强站稳。


“夫君怎么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你们到底是怎么看着的?”


玉婉姨娘气不过将怒火撒在了几个小厮身上,又踢又打。


“姨娘,大人是陪着皇上去驯马场,奴才根本进不去呀,等知道时都已经出事儿了。”小厮大喊冤枉。


玉婉姨娘一听是皇上就愣住了。


“皇上?!”展老夫人皱着眉头不悦:“皇上无端端的怎么会让凌儿驯马?”


小厮摇头表示不知情。


“母亲,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皇上新得了几匹马,听说大哥驯马技术了得,想要提拔提拔,没想到这马儿野得很,根本不听劝,所以才将大哥给摔下来。”


方氏急匆匆赶来,安抚道:“我已经派人去请全京城的大夫了,相信一定能将大哥医好。”


展老夫人刚要点头,玉婉姨娘急急地说:“皇后娘娘医术高超,若能让娘娘来,肯定能治好夫君的腿。”


方氏闻言飞快地瞥了眼玉婉姨娘,撇撇嘴,低着头没说话。


“皇后娘娘?”展老夫人喃喃几句,然后对着方氏吩咐:“去给蕴朱县主递个信,让她赶紧回来一趟。”


方氏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哥在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就算咱们不说,蕴朱县主也会知道的。”


展凌出事了,是皇族给的警告,她才懒得掺和呢。


只要府上的人趁乱逃走或是有人来接应,她将此人活捉,那二房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保住了。


至于展凌么,是生是死,方氏根本不在乎。


“二弟妹,你好狠的心居然还能笑出来。”玉婉姨娘匆匆一瞥,看见了方氏脸上的笑,气不打一处来。


展老夫人立马看向了方氏。


方氏脸上的笑意早就收回,她一脸担忧道:“玉婉,现在不是你锱铢必较的时候,起内讧又何必呢。”


“我明明看见你在笑!”玉婉姨娘手指着方氏。


方氏委屈的看向了展老夫人。


“够了!”展老夫人不悦瞪了眼玉婉姨娘:“都这个时候了,你少在这添乱!”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玉婉姨娘也就老实了。


展老夫人又叮嘱方氏去通知蕴朱县主。


这次方氏没反驳,点了点头。


...


“娘娘,方氏派人来请县主回去,展大人伤得可不轻。”夏露道。


云瓷莞尔一笑:“这个方氏可真是个妙人,一点就透,将府上闹得鸡飞狗跳,愣是一点儿有用的信息没传出来。”


“还是娘娘慧眼如炬,洞悉人心。”夏露笑道。


云瓷缓缓起身,走到了长廊下,闻着后院的一树梨花香,仰着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吹了个口哨。


疾风落地。


“江凛那边可有消息?”她问。


疾风道:“江小将军早已成功潜入三皇子府,代替了三皇子,今儿早上送来的密报是俘虏了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位皇子,九皇子掉下山坡摔断了腿,性命堪忧。”


“这么快?”云瓷诧异,短短几天时间江凛居然这么迅速。


“还有件事。”疾风小声嘀咕:“四姑娘也跟着去了,老将军今儿才知道,气坏了。”


云瓷揉了揉眉心,这事儿也在意料之内。


纳兰清虽然聪明但没出过远门,又是边关那样危险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性命危险。


“依照四姑娘的性格不去才怪,”夏露道。


云瓷无奈叹息:“晚些时候本宫去探望老将军吧。”


“娘娘就不必去了,皇上已经去了,另外城外发现了几个疑似邱丽暗卫的踪影,皇上打算亲自去彻查。”疾风道。


云瓷点头,眼看着蕴朱县主走了过来。


“蕴朱。”


蕴朱县主眼眶微红,着急道:“我听说夫君出事了,是真的吗?”


“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云瓷声音很平静:“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蕴朱县主点点头。


于是云瓷派人护送蕴朱县主回展家。


当看见脸色惨白如纸的展凌时,蕴朱县主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玉婉姨娘看着蕴朱县主身后空荡荡的,小脸一垮:“县主,你怎么没把皇后娘娘带过来?”


蕴朱县主蹙眉。


“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医术高明,又是你结拜姐妹,你怎么这么狠心,连夫君都可以见死不救?”


玉婉姨娘满身怒气:“要不是县主入宫告状,夫君也不会被皇上盯上了。”


这话是说给展老夫人听的。


果不其然,展老夫人看着蕴朱县主的脸色越发阴沉,和往常一样大骂:“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跪下给凌儿磕头赔罪,你最好祈祷凌儿没事,否则,我要你偿命!”


展老夫人一向不喜欢蕴朱县主,只觉得她是个庶女,即便是被长公主养在身边,也改变不了骨子里卑贱的血脉。


而且蕴朱县主太过沉闷,又很小家子气,根本就配不上展家主母这个身份。


蕴朱县主抬眸盯着玉婉姨娘,眼神多了几分犀利。


玉婉姨娘根本不怕,仰着头回望,一脸挑衅道:“县主,你是不是变了心,所以根本不在乎夫君的死活了,如今仗着攀上皇后,竟连母亲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白日里在展老夫人这受到的委屈,此刻玉婉姨娘全都发泄在了蕴朱县主身上。


“蕴朱!”展老夫人拍案而起:“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还不快跪下!”


面对有人一而再的挑战她的威严,展老夫人心头的怒火一簇簇的往上翻涌。


蕴朱县主气不过,朝着玉婉姨娘走了过去。


“啪!”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玉婉姨娘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上。


玉婉姨娘捂着脸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蕴朱县主居高临下:“既然知道我有皇后娘娘撑腰,就少招惹我,毕竟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地盘!”


“你!”玉婉姨娘捂着脸,气的浑身颤抖,随即委屈巴巴的看向了展老夫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争风吃醋,闹够了没有?”


方氏站出来,不悦地打断:“母亲已经够烦了,你们存心气母亲是不是?“


在方氏的呵斥下,玉婉姨娘才消停了,撅着嘴小声嘀咕:“我只是关心夫君,想让夫君早点儿醒过来罢了。”


“你可以立刻去城门口跪着求皇后娘娘来救人。”蕴朱县主道:“自己做不到就别要求旁人。”


一句话堵的玉婉姨娘脸色一阵青白变幻,最终闭嘴。


蕴朱县主查看了展凌的伤势后,又听太医说左腿伤势严重,至少需要休养两年才有机会恢复。


她心里松了口气。


庆幸皇上手下留情,只是伤了人,还没要了性命。


“母亲。”蕴朱县主看向了展老夫人。


展老夫人却冷冷一哼:“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母亲。”


蕴朱县主强忍着耐心,往前一步:“夫君肯定会好起来的,您就别担心了,从今儿开始就有我照顾夫君吧。”


“不行!”玉婉姨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夫君要是看见你在这,哪能休养得了?”


玉婉姨娘一脸警惕地看着蕴朱县主。


蕴朱县主冷着脸,平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知道展凌不待见自己,还没人当众说出来。


可今日玉婉姨娘就很不给面子地提了,这让蕴朱县主心里就像是扎了根刺似的难受。


“玉婉说的也有道理,你不受凌儿待见,在这也是碍眼,不如去佛堂祈福。”


展老夫人一脸不耐烦地冲着蕴朱县主摆摆手。


蕴朱县主紧紧地捏着拳,她深吸口气,平静地看向展老夫人说:“夫君病了,皇上肯定会派人来照顾,文武百官也会有人上门探望,母亲难道是希望夫君落下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白白送了大好的仕途?”


面对质问,展老夫人又沉默了。


“母亲,县主说得也有道理,县主毕竟是摆在明面上的妻。”方氏劝。


话音刚落就惹来玉婉姨娘一记白眼。


这已经是方氏第二次坏她的事儿了。


“罢了,就依你的话来。”展老夫人妥协了,盯着玉婉姨娘的肚子:“你回去老老实实呆着,腹中孩子可不许有任何闪失,明白吗?”


根本不给玉婉姨娘开口解释的机会,方氏直接叫人将她拖拽下去。


耳根子彻底安静。


蕴朱县主坐在了床沿上,望着昏睡不醒的展凌,心里五味杂陈。


“你好好伺候着,人要是有个好歹,我扒了你的皮!”展老夫人怒指着蕴朱县主鼻子警告,再叮嘱一番后才拖着疲倦的身子离开了。


方氏在原地站了会儿,想着还有些事儿没办,急匆匆走了。


“夫人,府上果然来了几个眼生的人,悄悄去了西北院方向,但人还没进去就被按住了,现在关在柴房呢。”丫鬟道。


方氏一听十分激动:“果真抓到了?”


“是。”


方氏迫不及待的亲自去了柴房。


叫人打开了门,看见五个打扮成小厮模样的人被五花大绑起来。


“给我审,不论用什么法子,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方氏激动道。


“是!”


五人被小厮狠狠折磨,有人抵死不从,愣是不透露一个字。


方氏暗暗着急,照这么审下去,人都快被打死了。


“夫人,又抓到几个。”小厮来报。


方氏道:“堵着嘴关起来,一会儿再审问。”


整整一天抓到了二十几人,即便如此西北院的人也没有离开展家。


这二十个人被拖到了最东南边私底下悄悄严刑拷打审问。


折腾完天都黑了,方氏眼皮跳了跳,派了许多人守在门口才敢睡下。


“夫人,西北院那边为何不肯离开?”丫鬟好奇地问。


方氏道:“许是怕死吧,离开这道门,又有多少人盯着呢。”


“那会不会有人来救援?”


方氏沉默了,摇摇头:“这就不是咱们考虑得了,拖延一段时间再说吧。”


就算邱丽帝在临安的消息传开,没人有证据,也只是邱丽的一面之词。


除非还要大张旗鼓地从邱丽出发弄来马车,造成邱丽帝刚来临安的假象。


只有这样,邱丽才能正大光明地给临安施压。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能想明白,皇后也一定能想明白。


现在对于双方而言,就是时间问题。


“夫人,大人醒了。”丫鬟来报。


方氏才刚躺下,没好气地说:“不是有蕴朱伺候着?”


“大人醒来执意要去西北院看,县主根本拦不住。”


一听西北院,方氏没了睡意,蹭地站起身套上了衣服朝着外头走。


“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话是这么说,可见了展凌后,方氏收敛了不少。


听着展凌大骂管家,又听玉婉姨娘哭啼啼的说起白日经过。


展凌气的快晕过去了。


“胡闹,简直太胡闹了。西北院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怎么敢这般作践,你可知对方是谁?”展凌怒指着方氏问。


方氏面色坦然,故作不知地问:“我还真不知道是谁,还请大哥说个明白。”


“你!”展凌怒了,话到嘴边硬是不敢说。


方氏挑眉:“大哥的伤还没好,大夫可是说要好好休养才有机会痊愈,否则以后连马都骑不了。”


展凌闻言吓得重新坐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腿,想着马蹄差点儿踩在心口位置,便觉得后怕。


他明明都已经驯服了马,结果身子却不能动弹,直挺挺地摔下马背。


这一切就像是个梦一样。


“二弟呢,去把二弟喊来!”


展凌懒得和方氏解释,跟展缊说,肯定能护着西北院。


方氏不紧不慢地解释:“夫君去了何处我也不知道,已经派人去寻了。”


这话,展凌就信一半,对着身边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立马离开了,方氏瞧见了也当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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