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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落,南眉脸色惨白,再无言语。
便是封尧都紧皱眉心,盯着她。
首富之女,也便只有叶绾绾能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这话了,以身份压人,她总是这么擅长。
整个书房,一片死寂。
叶绾绾转眸,徐徐望向封尧:“王爷,我实在不想背上妒妇的名声。”话,徐徐说出,反倒像是她受了委屈一般。
“所以,南姑娘,王妃一定要赶出去了?”封尧站起身,回视着她。
叶绾绾点头:“必须。”
“没有回旋的理由?”
叶绾绾摇头:“没有。”
“……”
“怎么样,王爷?”叶绾绾见他不言不语,继续道,“是王爷动手,还是我亲自动手?不过话说回来,我亲自动手的话,真怕惊扰了爹爹,爹爹若是知道我在王府受的委屈……”
一番话,说的真真假假。
封尧望着她,良久转身,望向南眉:“南姑娘……”声音当真是纠结与情真意切并存。
“王爷无需多说,南眉都懂。”南眉打断了他,泪眼婆娑,微微躬身,“南眉让王爷为难了。”
封尧一动未动:“若有机会……”只说四字,便停顿开来,意犹未尽。
南眉泪却是落得更凶:“叶姑娘……身份尊崇,南眉自知是比不过的……王爷有这份心,南眉已然满足,也……毫无怨言了……”
一番话说的是万般动人,叶绾绾无动于衷望着,心中一阵阵冷笑。
“高风。”蓦然,封尧启唇,扬声唤道。
高风的身影立时出现在门口处。
“护送南姑娘出府,务必将她安排妥帖。”封尧命令着,当真有几分关切之意在其中。
南眉脸上泪珠未断,几次三番看向封尧,似在等着他出言相留,可封尧始终背对门口,只有背影留于她。
叶绾绾朝封尧望了一眼:“高护卫,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将她赶出去!”声色俱厉。
高风虽不知发生何事,不过看王爷、王妃都这般说,自然不敢多言语,拉着南眉便朝门口走着。
“高风。”背对着门口的封尧声音淡淡道,颇有几分淡雅味道。
高风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务必照顾好南姑娘,若有差池……”封尧说这句话时,语调中难掩关切,只是他始终背对着门口,左手微抬,食指徐徐划出一道直线。
高风双眼难掩讶色,转眼已恢复平静;“南姑娘,这边请。”
细微的动作,格外不引人注目。
叶绾绾却注意到了,她早就猜到他不会这般平静温柔,那动作,做来从容,可让人心惊胆寒,只因那分明是……“若有差池,便将其杀之”的意思。
前世今生,他从不是甚么多情种子。
什么温柔,不过是做的一场戏罢了。
他早就知道南眉的身份。
“赶走了本王身边的女人,王妃可是满意了?”慢悠悠转身,封尧看了叶绾绾一眼,眉目不见温柔,却也没有方才的肃杀。
“这话,我同样送给王爷。”看戏的人走了,叶绾绾也散淡下来。
封尧挑眉,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王爷满意吗?”叶绾绾反问道。
“王妃觉得呢?”封尧同样将问题抛给了她。
叶绾绾回视着封尧,他的眼神仍旧一片深邃漆黑,突然便想到昨日南眉说的那番话,她说“王爷矜贵从容,清幽若兰,淡名薄利”,这十六字,除却前四字,其余八字,字字不与封尧相关。
“王爷早就知道南眉的身份了。”叶绾绾望着她,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哦?”封尧挑眉,“南眉是何身份?”
“三皇子的细作。”南眉,毕竟是三皇子送来的。
封尧似没想到她说的这般直白,又似未曾想她竟会知晓,眼底闪过一丝谨慎,却很快笑开:“原来她是细作啊。那王妃岂不是害死人了?”
“什么害死人?”叶绾绾皱眉,眼底似有不解。
封尧一怔,继而微勾唇角:“无事。”
莫名其妙,叶绾绾瞧着他,眼底添了几分恼意,转瞬却又反应过来,勉强平复了心思,“知道昨日南眉见到我时,如何形容王爷的吗?”.
封尧望着她,示意她继续道下去,只是双目微眯,显然心中在揣度,若是南眉发现了端倪,那么……她必不能留。
“清若幽兰,淡名薄利……”叶绾绾徐徐启唇,吐出这八字,而后上前,走到封尧跟前,距离他极近,呼吸之间喷洒的热气似乎都打在了他的脸上,“她竟然用这八字,来形容一个野心勃勃之人。王爷戏做的真好。”
“王妃似乎知道很多。”封尧语气极淡。
“我早就说过,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一些,我更说过,如今,我嫁与你为妻后,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王爷便这般信不过我?”话说的似真似假。
封尧垂眸,望着近在眼前的女人,昨日,她似乎还是那个能与自己使性子的小女子,今日,便是来此处和自己开诚布公的王妃。
她究竟……有多少面?
“南眉并非三皇子的细作,”他徐徐开口,语气比之前,添了几分认真。
“什么?”叶绾绾蹙眉,前世她只知南眉是细作,被她阴错阳差的赶出宫去,如今知道是三皇子送来的,不是三皇子又是谁?
“是太子的人。”封尧直起身子,远离了她。
叶绾绾微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脑海中,唯有这八个大字。
三皇子派来的人,即便真的查出来细作,也是三皇子与封尧的矛盾,与太子无干。
看来,朝堂上,有太多人不信封尧的“与世无争”,老皇帝时时监视,三皇子明里作对,太子竟也派了细作来。
“你究竟露出了多少马脚?”叶绾绾低低叹息一声。
“若是露出马脚,南眉会这般轻易离开?”封尧冷笑一声,“不过就是……封家骨子里的疑神疑鬼罢了。”
叶绾绾轻怔,这是第一次,封尧在自己面前露出这般真切的情绪,嫌厌而又乖戾。
“那你呢?”她反问。
“什么?”
“你可曾信任过任何人?”
前世她从没问过这句话,他从闲王到摄政王的路,从来不要她多过问。
封尧目光一滞,他紧盯着她,好久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应道:“信过。下场惨烈。-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