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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楚公子说,众人所见阴差,只会在这一带出现,恕在下无法苟同。”
场边上,纵然行动受限,江权依旧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比如,在下就曾听人说过,在别的地方,也看到过阴差抬轿。”
“而且,他们可不只是在半空飞行,有时也会贴地飞行,如果这种高度也吊绳子,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楚嬴似早有准备,待他问出,立刻回答道:“很简单,贴地飞行根本就不需要绳子。”
“呵呵,你这一会需要绳子,一会又不需要,横竖都是你占理,那这场审问也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江权冷笑连连,故意嘲讽道:“反正我等有没有罪,全凭你们一张嘴,何必还在此惺惺作态?”
“江员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像还没有给你们强加罪名吧?”
韩淳话一出口,江权立马讥讽道:“你们仅凭一些生拉硬扯的推测,就想将此案嫁祸在下头上,这和强加罪名有区别吗?”
“江员外慎言,我等身为朝廷官员,向来讲究公平公正,岂能胡乱冤枉一个好人?”
韩淳心中不快,将脸一沉,撇头催促楚嬴:“你到底行不行?如此漏洞百出的解释,怎能让人信服?”
“韩千户慌什么,要人信服,总要拿出点证据不是?”
和他比起来,楚嬴倒是不慌不忙,又等了一会,抬手指着先前的来路方向,笑道:
“这不,证据来了。”
只见一顶鲜红的纸扎轿子,两头各挂着两个真人大小的纸人,被两名衙役抬着,一前一后走进场中放下。
“大家都看看,看清楚了,这……就是之前有人声称夜里见过的红色冥轿,其实,它就是一顶纸扎的假轿子。”
两名衙役让开之后,楚嬴绕着轿子缓缓踱步,一边为众人介绍道:“还有这四个纸人,就是你们所谓的阴差,也是假的。”
他顿住脚,抬头看着周围人:“请问一下,四个纸扎的假人,真能够抬着轿子贴地飞行吗?”
“这怎么可能。”
“就是,别说假人,没有绳子吊着,就是真人他也飞不起来啊!”
村民们纷纷摇头,觉得楚嬴这话纯属多此一问。
他们是容易被人欺骗和利用,却不代表他们就没脑子。
一旦见到实物,谁也不会相信这玩意能飞起来。
“大家说的没错,这东西确实飞不起来,可是,若是这样操纵一下呢?”
楚嬴招来一名炎煌卫,示意他从轿子下方钻进去:“来,保持弯腰的姿势,给大伙走两步,走出一个虎虎生风。”
那炎煌卫猫着腰钻进去,果然不再直起身,迈开腿绕着场中飞快转圈。
于是,众人便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由于轿杆位置较高,轿子底部的箱体只是略高于地面,外人虽然能看到轿子在动,却压根看不到里面有人脚在移动。
看起来,更像轿子自己成精了在动一样
而那四个粘在轿杆上的纸人,也跟着轿子移动起来。
只是脚底距离地面,却恰巧刚刚有一小段距离,根本就挨不着地面。
于是,两者一结合,远远看着,就像是这四个纸人在抬着轿子飘飞一般。
“原来是这样……我好像懂了……”
眼看村民们接二两三地开窍,楚嬴也不再卖关子,开始为剩下不懂的人解释道:
“大家都看出来了,其实,不是外面的‘人’在抬轿子,而是里面的人抬着整个轿子。”
“只不过,因为这个纸扎的轿子精心设计过,所以才会给人造成一种视觉误差。”
楚嬴说到这,扫了眼逐渐目瞪口呆的苟家兄弟,继续道:
“白天尚且如此,夜晚大家都看不清楚,一旦遇上,因为一般都离得较远,就更容易产生误会。”
“所以,并非是轿子在贴地飞行,而是里面的人在快速移动,这也正好解释了,它能飞起来的原因。”
楚嬴抿了下嘴唇,向一旁伸出手掌。
下一秒,一截断掉的麻绳被人递到他手中,被他高举起来展示给众人:
“大家请看,这是从抓捕现场找到的,这绳子不到小指粗,在夜晚很难被人发现。”
“考虑到它绷直连接的距离比较远,最远的地方直通岗下坟地,估计得有百米以上。”
他的语气从容而响亮,令人打心底信服:“这样的长度,是绝不可能同时承受四个人的重量的,即便能,他们的同伙也没那么大力气操作。”
“而吊一个人,却刚好在它可以承受的范围,毕竟,这些纸人连同轿子,加起来也不过十来斤,根本就不影响行动。”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都觉得这个解释靠谱。
“我明白了,利用这根绳子,还有那什么滑轮,要吊着四个人飞不容易,但要吊起一个人,却是可以做到的。”
有人视线落在苟家兄弟身上,已然认定就是他们在装神弄鬼,冷笑附和:
“没错,若是吊起的人,是两个家伙中的其中一个,那就更加绰绰有余了。”
“什么其中一个,没听楚公子说吗,这两个家伙都参与了此事,一个装神弄鬼,一个从旁协助,都有问题……狗日的,骗的我们好苦!”
事情到了这一步,连这些村民都能明白,韩淳和曹丘自然更快一步反应过来。
眼看楚嬴当众大出风头,自己刚才却一问三不知,韩淳心中嫉妒,酸溜溜地试探道:
“不错,还算说得通,看来楚公子对于麻绳的功用,了解很深啊,难不成,你一早就发现问题了?”
“没错。”
楚嬴话一出口,韩淳立马不高兴了,曹丘见状责怪道:“楚公子这就不对了,既然知道,为什么当时你不告诉我们?”
“曹提刑误会了,不是在下故意欺瞒,只是,你们当时吓得都要尿裤子了,我就算告诉你们,你们就会相信吗?”
楚嬴委屈地叹口气,将两人的糗事‘不经意’抖露出来。
果然,众人看向两人的目光立刻少了些敬畏,多了一些玩味。
“……”
韩淳和曹丘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姓楚的小子,太特么损了啊!-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