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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打了折,客客气气把斐白露请出门,后脚乐滋滋地翘腿掏出手机,和群里的人炫耀自己最近撞财神了,陆陆续续把积压多年的库存卖给了大肥羊,大赚一笔。
激起群里大量同行的羡慕。
甚至有同在江城的同行私聊店老板,让他帮忙清库存,分利百分之四十。
说实在的,这无本买卖的条件,店老板狠狠心动了。
但想到那出手阔绰的小姑娘清冷的神色,店老板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薅羊毛不是这样薅的。
他出售的东西虽然是库存,但大多都是爷爷遗留下来的,质量肯定有保证,其他风水店的库存就不一定了。
与其为了蝇头小利得罪大肥羊,不如和大肥羊搞好关系。
出了风水店,斐白露抛了抛手中的铜币,似笑非笑。
也不知道这店老板的祖宗看到他这样廉价卖出五帝钱,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起来,大骂不肖子孙。
斐白露没有选择回家,她朝着老街黑气最多的地方走去,走到一条巷子最深处的角落。
明明是大白天,这里却黑暗一片,仿佛没有光透进来。
而黑气的源头就在这里。
斐白露蹲下身子,指腹在墙根处一划,露出印在上面的符文,顿时面色微变。
好狠毒的手段,竟然在这种地方布下这种阵法!
老街是本地人对这个地方的称呼,因为这里相对于繁华的江城来说较为落后、破旧。
同时这里居住着江城二成的人口,熙熙攘攘,人员众多。
有人在这里布下了截运阵,截取居住在这里的数十万人的气运!
这种旁门左道的阵法是邪术,违背天理,不但对施术者有很大伤害,还会影响这地界的普通人,轻则一场重病,身体虚弱,重则一命呜呼、横死。
斐白露没想到背后布阵的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摆阵截运。
简直视人命如草芥!
而且看阵法已成型多日,江城的玄师联盟竟没人发觉这地方的不对劲?
是同流合污、恶意纵容,还是能力不足,没有发现?
但不管哪个可能,都说明玄师联盟中看不中用。
斐白露抿了抿唇,经过那江湖骗子周大师的事后,她对玄师联盟这种组织就没什么好感,现在更甚。
既然无人动手,那便她来!
斐白露抽出黄符,以手为笔,凌空绘出一张符咒,贴在印有符文的墙根,再抛出新买的五帝钱打在地上。
她一跺脚,一枚五帝钱自动钻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斐白露走遍了整个老街,分别在其他四个角落发现截运阵的踪迹。
她如法炮制,破除阵法后,又在这四个角落打入一枚五帝钱。
五帝钱有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祈福的功能。
大多数人只知道五帝钱分为大五帝和小五帝,却不知道它的原始意义指的是东、南、西、北、中五方天帝,为五方神。
她分别在东、南、西、北、中打入一枚五帝钱,望五方神守护此界生灵。
最后一枚五帝钱落下,飘荡在空中的黑气顿时如同碰到死敌,烟消云散。
斐白露忽然看到如云似雾般轻飘的功德从天而降。
她伸手攥在掌中,低调地离开老街。
甘望猛地停下脚步。
那股纯粹又强大的气消失了。
跟在他身边的小师妹余听兰疑惑问道:“二师兄,是发现什么了?”
“对方好像走了。”甘望缓缓摇头,他沉下脸。
老街近段时间时常发生意外,甚至有人离奇死亡。
他接到了联盟的任务来调查老街,刚一踏进老街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笼罩整个街道。
同时夹杂着翻腾的黑气。
他怕那人作恶,带着师妹赶紧寻了过去,却丝毫捕捉不到对方的方位。
“应该是某位不喜欢泄露行踪的老前辈吧。”余听兰眨眨眼,她虽然没二师兄厉害,但隐约能察觉到那人的气异常纯粹,不像恶人。
他们再追下去,说不定会惹怒老前辈。
“希望如此。走,我们先去完成联盟的任务。”甘望靠着罗盘,费了一番功夫终于找到了斐白露破阵的地方。
看着墙根的符咒,他大惊。
竟然有人比他们先一步动手!
是那位拥有强大气场的老前辈吗?
“咔嚓——”小巷角落响起接二连三的相机声。
甘望奇怪地看着举起手机,对着那个符咒一顿拍的余听兰,“你在干什么。”
余听兰兴奋道:“二师兄,这种符文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要拍回去研究研究。”
甘望瞳孔地震,还能这样?
“这可能是老前辈的独门手段,你这样偷师不礼貌吧?”
余听兰哼了一声。
这不叫偷师,这叫观摩!
二师兄真扫兴!
甘望呆了呆。
沉默了半晌,小巷才响起他充满艰涩的声音。
“你回去发我一份。”
——
“师父!王昕师姐,你快看来师父这是怎么了!”一身着灰色道袍的年轻小道大惊失色。
前一秒还气息平和打坐修炼的师父,下一秒突然口吐黑血,面如金纸地倒在地上。
他手足无措扶着师父。
王昕进门,见到这样的场景,她眉心大跳。
眼底写满深深的恐惧,又在转瞬间被压了下去。
“应该是修炼出了岔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在这里守着师父,不要走开,我马上去叫林师叔过来看看!”
王昕勉强保持镇定,嘱咐完后立马离开了房间。
“师姐,你快点回来。”年轻小道乖乖点头。
他没有察觉到王昕眼里的恐惧和逃似的动作,一心担忧着师父的安危。
几乎是在王昕把门关上的瞬间,小道感觉到师父拽着自己的手。
小道惊喜,“师父,你醒了!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师父对他那么好,无论师父的病需要什么药,他都会努力求到!
韩顺生眼皮沉重,身体如坠冰窖,生机在不断被抽走。
他快死了。
而面前是一具充满活力和生机的新鲜血肉之躯。
“徒儿……你把我送你的玉佩……拿出来,滴血在上面……快……”
他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说话断断续续,到最后连声音都听不见。
小道闻言,立马从怀中拿出师父给他的拜师礼。
他一直听师父的话贴身戴着这块玉佩。
他咬破食指,把血抹在上面,茫然道:“师父,然后呢?我还要怎么做……啊——”
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脸色狰狞,发出惨烈大叫。
半个呼吸的时间,血肉之躯变成干尸,没了呼吸。
韩顺生狼狈的喘了一口气。
活下来了。
门外没走几步的王昕遍体生寒。
还好。
还好不是她留在里面。-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