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他们?”女祭司恍惚笑了,“你猜。”
明悠登时皱眉,“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女祭司深吸了一口气,细长的眼底,满是仇怨!
然而不等她发泄威胁出来,耳朵一颤的明悠就朝北方看了过去!
谢安、李暄随之而望,又过了好一会,才相继瞧见一头头大马跃入眼帘,而骑着首马出现的——
赫然是李晔!在他身后,才是宗政越,以及、一支亦不刺部的骑兵!?
“迂!”
临坑勒马的李晔,则被横桓在跟前的无数凹坑,以及坑底仿若古宫殿的建筑整懵。
武艺不俗的长恒,倒是率先发现了谢安,已隔空呐喊,“少主?是少主么?!”
李晔楞了一秒,“你看见你家少主了?”
“对!”长恒指着谢安、明悠所在,“那里!”
李晔的眼神不是很好,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但问道,“他们没事吧?”
“瞧着像是没事,不过这里怎这么多坑?”长恒没搞明白。
宗政越则敏锐道,“好浓的硝烟味,刚才的动静,是火药炸出来的!”
李晔眼皮一跳,深知谢安权臣本色的他,意识到这些炸药很有可能是谢安带来营救明悠的,当即和明悠不谋而合的说道,“有可能是长公主在地底发现了贼人囤积的炸药,引爆的?”
“那咱们要查的火药案,难道真和这伙人有关?”宗政越有点信了。
他们本来就是追着线索,往这儿查过来了,发现女婴贩卖案后,才转入女婴案。
虽然宗政越对此不太乐意,毕竟火药案是陛下钦命他查的,不可耽搁。
奈何李晔身份特殊,李晔要管,他也不好说不,本以为打个哈哈过去就行。
谁料竟越查越心惊!搞到最后,宗政越只求能保命回去,别的都不敢多管了。
没想到查到这儿,居然有惊喜,看样子能把火药案一起结了?
“回头问问便知。”李晔继续忽悠道,“就怕这些人的火药是从关内运出。”
宗政越头皮一麻,说真的!他最怕这种可能了,那就意味着忠勇伯有问题啊!
“反正此地的问题看来是解决了,再之后,有谢师相助,想来就算有难题,也难不住我们了。”李晔是真心这么觉得,谢安有多大能耐,他一清二楚。
他既服谢安,又对谢安观感极其复杂,若是谢安能不为难公主殿下,他就不用这么复杂了。
此刻的李晔还不知道,谢安已是明悠的裙下之臣,他还在担心这俩迟早会有一争,而明悠多半还是会输。
哪怕现在的明悠和上一辈子并不一样,她不是依附于东宫而生的菟丝花,反而是有功于社稷的大明长公主!
可先不说这世道本就对男子更优待,只说谢安那脑子、那手段,李晔每每念及,都觉得头皮发麻,偏偏大明还不能没有谢安。
“那咱们怎么过去拜见谢师?”宗政越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巨坑,无从下足。
李晔也觉得棘手,当即转头看向身后的亦不刺壮汉,“英赞族长,你可有法子?”
刚在李晔的帮助下,“解决”了亲爹,当上族长,来救女儿的英赞其实很着急过去!
在李晔问询之前,他已经让部下出去探探看可有路过去了,但目前还没消息,只能摇头,“族人们已经去探了,等等看吧。”
李晔寻思着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后续还真找到了一条道,三方汇合,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三百多个婴儿聚在一起后,哭声呛天!尤其是那一百零七个没被放过血的,这会都缓过迷药劲了,一个劲的“嗷嗷”哭着!明悠头都被哭麻了,“她们应该是饿了,怎么办?”
这个多张嘴,可怎么喂啊!
才想到这个问题的明悠,只觉得棘手得很!
李晔倒说道,“殿下不必担心,英赞族长已安排好奶羊了,虽多出了一百多个婴孩,省着点、应该也够。”
“那就好!”明悠松了口气,“这位英赞族长,什么时候被你劝反的啊,瞒得可真紧,我和暄弟还以为你中这帮人的埋伏了。”
“李长呢?”没看到得力臂膀的女祭司,还插问了进来。
“这谁啊?”宗政越对这个被绑的苍老女人,有点儿好奇。
“匪首。”谢安提醒道,“宗少卿最好离她远点,她会邪术,差点把地底十万尸兵复活过来。”
“啥?”宗政越一脸震惊,“不可能!”
“我猜也不可能,但下头确实有不少于十万的尸骸,宗少卿可以带人去清点。此外,大概在那个位置、”
指出方位的明悠,直接下令,“请少卿先把那一块清理出来,在那里,估计有两三万婴幼儿尸骨,全是这些年或失踪、或被贩卖的女婴幼童遗骸。”
“两三万!?”宗政越大吃一惊,“这么多!”
“是。”明悠想到了小李媛,立即看向谢安,“你可知道,娘的娘家里,可有个叫李媛的小姑娘,大概三岁,不、活下来的话,可能不止三岁了。”
“李媛?”谢安记性是极好的,但他摇了摇头,“没印象,此地距陇南不远,我会写信叫人送过去问询舅父。”
“好。”明悠点头,心情沉重。
那头——
“穗穗!”
终于在婴儿群里,找到自己女儿的英赞,嚎然落泪!
那婴儿,正是被明悠抱出的那个小女婴,也是乌先生诊得直摇头的那个。
在所有的婴孩里,她最小!因为她出生刚满七天,就被带来了。
英赞跪在小小的女儿面前,甚至不敢去探女儿的鼻息,他怕、太怕了……
走上前来的李晔,握住这个九尺魁梧壮汉的肩膀,想安慰这个浑身颤抖的婴孩父亲,却不知从何开口。
跟过来的明悠,干涩道,“她还没死,但很虚弱,我们不确定她能不能、”活下来。
孩子实在太小了,看样子还没满月,就被抽了那么多的血!还是从头顶放的血!
一想到那个画面,明悠眼眶湿润,但英赞已欣喜若狂,“能的!能的!一定能的!”
边说边附身捧起女儿的他,宛若捧着易碎的至宝,“逃过厄运的穗穗,一定能长大!”
仿佛是为了应验父亲所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口鼻、眉目的小女婴,缓缓睁开了双眼……-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