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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飞说完那句话后,马车里的气氛明显冷了几分。
  片刻后,江云骓出手袭来。
  江云飞下意识的躲闪,但马车空间狭窄,他施展不开,一下子被江云骓掐住喉咙掼到马车壁上。
  正在行进中的马车大幅度的晃动了下,江云飞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疼起来。
  江云骓没有给江云飞喘息的机会,五指收紧,想要直接掐断他的脖子。
  在大理寺磨砺了十余年,江云骓早就养成了杀伐果决的性子。
  察觉到他真的想杀了自己,江云飞扣住他的手腕,反抗起来。
  这具身体只是强健了些,但和江云骓如今的体魄完全无法相比,不过几个来回,江云飞便被江云飞死死压制。
  江云骓眼底一片冷寒,沉沉的问:“身手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不演了?”
  之前江云骓让随风试探江云飞的身手,已经看出他有所保留,只是当时没有戳穿罢了。
  胳膊几乎被扭得脱臼,江云飞没再做无谓的挣扎,身体放松了些,淡淡的说:“我可以帮忙查清平西王被害的真相,世子留着我还有用。”
  绿姜在江云飞的遗体内查出毒后,江寻就派人暗中调查,但幕后布局之人早就把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
  江寻没有查到那毒从何而来,也没有查到那毒是通过何种方式出现在墓碑上的,现在唯一留下的线索,只有当年砸了花容墓碑的周锦朝。
  这也是江云骓没有一怒之下直接杀了周锦朝给花容赔罪的原因。
  江云飞的话戳中了江云骓,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狠戾,狠狠的砸了下江云飞的脑袋。
  花容的墓碑被毁,江云骓还能归咎于夷州百姓愚昧蠢笨,才会被人轻易煽动,但大哥被毒害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他的大哥为昭陵征战十年,立下战功无数,毒杀他的人,其心可诛,和叛国无异!
  “你在跟我讲条件?”
  江云骓揪着江云飞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表情凶狠,近乎狰狞。
  江云飞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知道江云骓现在的愤怒失控都是因为想维护自己,但他现在已经是周锦朝了,枉死之后还要变成帮凶嫌犯承担怒火,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冤枉无奈的事吗?
  江云飞轻轻吸了口冷气,温声道:“我不是在跟世子讲条件,之前我就已经答应钦差大人会配合查明真相,世子若是失手杀了我,只会让幕后之人更加无法无天。”
  江云骓丢开江云飞,又一脚踩到他肩上,狠狠的碾。
  “案子我自有办法去查,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我再把刚刚的话重申一遍,卫嫣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人,离她远点儿!”
  江云骓的语气强硬,是命令,而非商量。
  他这一脚用了全力,江云飞感觉自己的肩胛骨像是碎了。
  阿骓这脾气果然是越来越大了。
  江云飞有些无奈,正想说点儿软话混过去,突然听到马车外有马蹄声传来,心念微动,到嘴边的话变了味儿,江云飞强撑着说:“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就算世子现在要取我的性命,我也不能答应。”
  话音刚落,马车停下,随风在外面禀报:“主子,是卫大人。”
  江云骓收回脚,把车帘撩开一条缝,卫湛的马车横在前面挡住了路。
  “听说周公子在世子的马车上,下官找周公子有点事,世子能否让下官见见周公子?”
  之前卫嫣说过自己的爹娘都很欣赏江云飞,江云骓没当回事,这会儿看到卫湛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救人,才发现卫嫣确实没有说谎。
  “没有,”江云骓面不改色的撒谎,“我方才的确请周公子上车说了几句话,话说完就让他下车了,现在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
  江云骓的身份尊贵,卫湛纵然有所怀疑,也不能在大街上搜他的马车。
  卫湛抿唇,思忖片刻说:“周公子对小女有救命之恩,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还请世子看在卫家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卫湛搬出卫家,可见对江云飞的看重。
  江云骓咬了咬后槽牙,没有接话。
  卫湛离开后,随风驾车继续往前,过了两条街,江云飞被踹下马车。
  在地上滚了很长一段距离,江云飞才终于停下。
  这一跤摔得浑身都疼,脑子也跟着发晕,江云飞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先去医馆治伤。
  江云骓下手挺狠的,大夫花了好些时间才帮他把肩膀骨头掰正。
  大夫见他伤的重,忍不住问:“小公子这是被谁打伤的,要不要帮你报官呀?”
  “不用,”江云飞活动了下肩膀,漫不经心的说,“自家兄弟切磋,无妨。”
  你那脖子都被掐成那样了,还叫兄弟切磋?
  你兄弟莫不是黑白无常?
  大夫腹诽,却没再多管闲事。
  江云飞跟学院告了假,在家养伤闭门不出。
  不过两日,城中便流言四起。
  有说他命不好的,好不容易找个发财的门路,却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倒欠了一屁股债,借着生病的名义,逃之夭夭。
  也有说他心机重的,事先转移了木材,然后故意放火,谎称木材被烧,实则是想坑骗别人。
  流言越传越不像话,唯一的共同点是所有人都觉得之前卖木材给他的人都被坑了,拿不到全部的钱。
  第三日,那些听到消息的伐木人,全都坐不住找上门来,嚷嚷着要是拿不到钱,就要强冲进去拆家。
  那些人的声音很大,孟氏在屋里都听到了,心慌的不行,忍不住问:“锦朝,你当真有把握不会出事吗?外面那些人要是闯进来了该怎么办呀?”
  江云飞看着书,温习着课业,平静的说:“我说了不会出事就不会出事,你安心在屋里待着,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孟氏还是没底,但见江云飞不想多说,也只能把顾虑都咽下去。
  闹事的人在门口叫了一个时辰都没见有人开门,终于失去耐心,翻墙进去,打开了大门。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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