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你来干什么?”
秦欢率先开口,目光也随着他的视线落到了他手里的保温饭盒上。
这个家伙,不会也给她带了吃的吧?
陆北自嘲地笑笑,将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本来是想给你送点鸡汤补补身体,不过看来现在你这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陆北当然不怀疑蒋渊的能力,这个医院的院长是他,但终究还不是他能一手遮天的地方。
蒋渊知道秦欢献血的事情肯定也就是时间问题。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反应得那么快。
“他是我丈夫,给我送个午饭很正常吧?”
秦欢当然知道陆北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肯定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当然。”陆北耸耸肩,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乌鸡汤补血,保温餐盒的保温效果很好,你留着下午喝吧。”
“谢谢你的好意,”秦欢并不领情,“你还是拿去给秦雅致吧,我看她比较需要你的关心。”
秦雅致,秦雅致,又是秦雅致!
陆北不由得多了几分烦躁。
为什么她每次都要提起这个人?
“她能好好照顾自己。”陆北不耐烦地说道。
秦欢轻轻巧巧地回复,“我也能,所以陆院长也不用来关心我。”
她轻蔑地撇了陆北一眼,“犯不着给自己找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你是不应该献血的!”
一件接着一件事,令陆北的情绪也渐渐失控,他急急地开口,“事情根本就没有紧急到需要你献血的时候,你何必去出这个风头?”
“你认为我是在出风头吗?“秦欢皱起眉,“在你眼里,我就是为了出风头才献的血?”
陆北又是一愣。
刚才的话本就是脱口而出,他甚至自己的不知道自己讲了些什么。
“陆北,你以为全世界人都和你一样?”秦欢冷笑连连,“不知感恩,只会索取吗?”
“我当然知道凭借陈总或者说躺在手术台上那位聂总的实力,不管是什么稀有的血型都能解决。”
秦欢本不想和陆北说这些话,但是他刚才的话实在是激怒了她。
“我不救他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器官或者大脑受到损伤,但也有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呢,是吧?”
“哪怕退一万步,就算是因此受了伤,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欢冷笑一声,直直地看着陆北。
“主刀的又不是我,管理这个医院的又不是我。”
但陆北却心虚地扭开了头。
“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又有谁会对陌生人伸出手呢?”
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表情明显的落寞了下来。
“如果我当初躺在医院的时候,没有那个陌生人给我输血,我会怎么样呢?”
她又嘲讽地说道,“就像你说的,北欧的医院,有全球最顶尖的医疗系统,我怎么可能有事呢?”
“小欢,别说了。”陆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当初的那件事已经足以令他追悔终生,如果不是那次……
秦欢怎么会停下?
那多年的伤痛和恐惧,又岂是装作无事发生就能过去的。
“陆北,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起伏的情绪。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那是你的选择。”
她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信念支持着她。
“但是我们学医的人,终其一生追求的不就是尽自己所能挽救他人生命吗?”
陆北身体一颤,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小欢。”
“行了,你别说了。”秦欢打断了他的话。
“鸡汤可以留下,不过你可以先走了。”
她们早就不是能够平静交流的好友了,费这么多事做什么?
陆北还想要解释什么,口袋中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不自然地看了一眼秦欢,挣扎了几秒才终于拿起了手机走到门外。
“陆家的会议?嗯,你帮我安排车……对……好……”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紧,秦欢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话。
随后,便是陆北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被陆北这么已搅合,秦欢的食欲大减,最后只是随便拔了几口饭便收拾了起来。
因为献了血,秦欢下午的门诊也取消了,她便坐在办公室里核对起了自己手里病人的病例。
就这样整理到了下午快五点的光景,一个内线电话打了进来。
“秦主任,今天早上手术的聂先生醒了。”
是管床的护士打进来的电话。
醒了就醒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秦欢疑惑地皱着眉,解释道,“今天这场手术的主刀不是我吧?你去找他的主治医师,不用和我说了。”
“不是,不是。”
护士慌忙解释道,“秦主任,是这样的,这个患者是个法籍华人不会说中文……”
“他连英语都不会说,现在麻醉效果刚刚过去,痛得满床打滚,我们又劝不动。”
护士也是不容易,那个患者可能是平常本就不耐痛,麻醉效果才刚刚结束,就大呼小叫的,偏偏谁的话他都听不懂。
“伤口才刚缝合好,大家都担心得要死。您不是在法国留过学吗?能不能请您来看看?”
得,麻烦事自己找上门来了。
秦欢无奈扶额。
但患者都这种情况了,显然不能放任不管……
“行,我现在过去。你也把他的监护人或者陪床的人叫上。”秦欢还是答应了下来。
办公室到住院部也就是几步路的时间。
秦欢走到病房门的时候,还能听见那个聂先生中气十足地在里头骂街。
这样的精神头,简直不像是一个刚做了开胸手术的人。
秦欢无奈一笑,敲开了病房。
“聂先生,您好。”她熟练的用法语和他打了声招呼。
聂先生的表情明显有了变化。
他先是疑惑地看了眼秦欢,随即又用法语问道,“你是医生?”
“是,我是医生。”秦欢笑笑,“不过我不是您的主治医生,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叫他过来。”
聂先生摆摆手,“不用,你来给我解释一下我现在的病情吧。-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