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艰难地打开台灯,仅仅这样一个简单动作,她就疼得猛一阵抽气。
林渲染知道,自己生理期到了。
原本没这么快的,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压力太大,竟提前了。
没有备用药,她十分艰难地滑下床去想要找前台拿药,却因为腿太软,跌在了床边。
她摸了摸腹部。
那儿又冷又硬,像被人塞了一块从雪地里带回的石头。
肚子仿佛早已被撕碎。
连吸气都是痛的。
林渲染想给前台打电话,可每每爬起,又跌下去。
如此往复几次,仅剩下的那点力气也给用光。
就在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痛死的时候,迷迷糊糊间看到地上有个红色小按钮。
并不抱希望地按下去。
铃铃铃——
剧烈地警报声突然响起。
三点钟。
沈亦峥揉揉眉,俊美的脸庞难掩一份疲惫。
任何一个正常人,这么高强度工作下来都会撑不住。
其他高管尽管极力克制着,还是频频打哈欠。
“继续。”沈亦峥严肃的声音响起。
没有多余的指责,众人还是跟泼了一盆冰水似的,迅速苏醒。
坐得笔直。
许风扬把刚刚出炉的最关键数据发到每个人手上,沈亦峥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
这次合作事关重大,而这份数据又是合作谈判能否成功的关键。
就在此时,办公室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在深夜尤为突兀扰人。
沈亦峥的眉头不悦地拧了拧,许风扬立刻跑出去,斥责道:“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跑这么大声做什么?”
“不好意思,刚刚1102号房突然响警报,担心出问题才……”工作人员歉意地开口。
“1102号?”
许风扬愣了一下。
想到的是,这房不就是先前自己订下,后来沈总莫名其妙让出去的那间吗?
正想着,身边突然一股劲风袭过。
等他回神,看到的只有飞奔而去的身影。
许风扬完全理不清发生了什么,不由得回头看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直紧张忙碌的各人也都抬头来看他。
数目相对。
许飞扬的目光最后定在了主位。
那儿已经空空如也。
“沈总这是怎么了?”就算跟了沈亦峥这么多年,许风扬都搞不清楚状况,蒙蒙地问。
连许风扬都不知道,众高管更不清楚了。
同时也集体傻眼。
沈亦峥这一走,会议就没法开了。
……
林渲染痛得神智不清,只在模模糊糊之间感觉被人抱起。
那人不断地拍她的脸,叫她清醒,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恨不能就此死去……
等到她再次清醒时,看到的是第二天明媚的阳光。
人已经到了医院,手臂上也挂了水。
腹部的疼痛成功缓解,没有之前那么厉害。
她按着腹部移了移身子,方才看到对面站着人。
“你?”
在看清楚沈亦峥的脸时,林渲染露出意外的表情。
虽然对昨晚救自己的人有些感觉,但她一直以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竟是他啊。
“谢谢啊,沈总。”她客气地道。
沈亦峥抿唇立着,没有回答。
俊脸压下,严肃的眉眼里流露出探究。
林渲染虽然恢复了神智,但脸依旧苍白,免不得让他想起昨晚她痛得全身被汗水浸透,奄奄一息的样子。
“医生说你因为严重宫寒导致生理性疼痛,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他问。
他们拿结婚证的时候孙丝伶担心她身上有传染病什么的,做过全身检查。
当时并没有显示她有这类问题。
沈亦峥这话也让林渲染想到了所谓的婚前检查。
那时候的她真傻呢,孙丝伶用一个检查赤果果地羞辱她,她硬是一声不吭忍了。
女人恋起爱来,不仅智商为零,脾气也为零。
沈亦峥一直定定地看着她,一副一定要个答案的势头。
林渲染无所谓地撇了撇嘴,“以前是挺好的,不过后来不是怀着孩子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冻死吗?那次之后体质就变差了,不仅留了这么个毛病还差点影响到孩子。”
这一提醒,沈亦峥马上就想起这件事来。
他眉宇间迅速滑过一抹难堪,窘得无地自容。
目光不由得落向她的脸。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一脸笑笑的,云淡风轻。
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儿。
她越是平静,他越是难受得厉害。
倒宁愿,她能狠狠打骂自己。
“对不起。”他沉声道。
“无所谓啦,现在医学不是这么发达吗?算着日子,吃点药止痛就好了。”林渲染坐起,轻轻巧巧地道。
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只有平静和清淡。
沈亦峥没有再说一个字,静静立在墙角,默得厉害。
林渲染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痛,可依旧不怎么舒服。
她也懒得管沈亦峥的心情态度,躺下去,再次闭了眼。
第二次醒来时,沈亦峥还在。
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些饭菜,正从保温盒里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桌上。
饭菜挺香的。
林渲染闻了闻,这才感觉饥肠辘辘。
“谢谢沈总。”她客气地道,“医药费和饭费我稍晚点给您打过去,您应该还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沈亦峥没吭声,只将筷子送到她手上。
又帮她调好床的高度。
林渲染饿极了,低头猛吃了起来。
吃完,方才想到答应了悦悦要去游乐园的事,忙给她打电话,说要推迟一两个小时。
“你还要陪悦悦去游乐园?”挂断电话,沈亦峥的声音穿了进来。
“嗯。”林渲染随意应道,看了眼点滴。
瓶底还有少部分,还得要半个小时。
沈亦峥不肯走,她不舒服。
林渲染想着,伸手就打算将针头拔掉。
“我陪她去,你在这里休息。”沈亦峥突然出声道,转身收拾桌子。
不得不说,长得帅的人就是不一样,哪怕收拾桌子也毫不违和。
林渲染慢慢压下要拔针头的手,乐得他能快点离开。
沈亦峥的动作很快,两分钟后,保温盒已经清洗干净被他拎在手里。
从洗手间走出来,他停在她对面,唇抿了又抿。
林渲染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结果一声不吭,走远。
……
夜,总是不断往复。
盛典人来人往。
包厢里,一道影子被打在墙上。
影子不断重复两个动作,垂头,仰首。
像在演一场默剧。
只能从杯子的形状看出,影子的主人在喝酒。
一个人喝酒,莫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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