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确实是老规矩,不多不少五千万!
宋远辙神情平静,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凌兆的狮子大开口,“好,成交。”
他答应的这么干脆,饶是凌兆早有准备,还是被他的爽快惊讶到了,“这可是五千万,只是看一眼?”
宋远辙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哪里有凌先生动辄五千万的手臂豪气?这么说,凌先生是答应了?”
凌兆眼珠转了转,原本还以为要和这个老狐狸多周旋几刻,没想到对方却如此爽快干脆,到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看了眼茶几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哈哈笑道:“看来宋老板也是个人物,出手如此阔绰!昨晚竟当真是卖了凌某一个面子,倒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宋远辙摆摆手客气道:“凌先生严重了,出门在外靠朋友,多结善缘总是没错的。”
“说得好!出门在外靠朋友,凌某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了。”凌兆哈哈笑道,他目光往旁边的卧室一侧,一旁侍立在侧充当保镖的韩琦,便心领神会去卧室取东西。
宋远辙见凌兆这么爽快,心里也松了口气。
凌兆之前待在王慎身边最会察言观色,这才让他跟着楚鄞做事,此时一见宋远辙防备之心稍稍放下,立即恰到好处的转了话头。
“对了!宋老板赶得巧,我刚才刚巧泡好一壶茶,宋老板若是不嫌弃,不防一起尝尝?”
凌兆转动轮椅,往茶几旁缓缓行去,他的动作娴熟,一看就是长时间坐在轮椅上才养成的习惯。
宋远辙只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保持了相当的礼节。
凌兆见宋远辙还站着,忙是招呼:“宋老板别客气啊,请坐请坐!”
“凌先生年纪轻轻,也好这口?”宋远辙跟着坐下,看着茶几上精美的茶具和色泽明润清透的茶水,一看便知主人家对茶道颇有些钻研。
没想到这个桀骜不驯的纨绔小子,竟有这般的世家底蕴在身上,荒唐归荒唐,这些附庸风雅的手艺却是没有落下。
“害!随便玩玩的玩意儿,宋老板也感兴趣?”凌兆亲自为宋远辙倒了一盏茶,献宝似的推到他面前,“尝尝我的手艺?应该还不错。”
这茶是楚鄞亲自泡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的,宋远辙只浅浅闻了闻,便知这手艺可不是随便玩玩就能有的,倒是对这个二世祖有些另眼相看起来,不免对他的家世背景更添几分兴趣。
他戒心放下,心道这样背景的公子哥儿也没必要做那些小手段,便随意的抿了一小口,果然口感回甘清新绵长,不禁赞道:“好茶!凌先生果然好茶艺。”
“是吧?别的不说,我这门手艺可是人见人夸的。”凌兆得意的挑挑眉,自己也端了杯茶在鼻端嗅了嗅,啧啧赞叹。
见他得意,宋远辙趁机打听:“凌先生瞧着有些面生,不知道是哪里人?”
凌兆喝茶的动作一顿,淡淡笑了一下,将茶杯放下,“我说你进来这么久怎么迟迟不问我家底,还道是宋老板没兴趣打听,原来是等在这儿呢。”
他虽是调侃的语气,但是语气里的意思怪味儿却是分明的很,宋远辙哪里听不出来,不过他混迹生意场上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样的戏谑挑弄于他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他面色不改,淡淡笑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宋某在G市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如凌先生这边挥金如土的人物,难免有些上心。若是凌先生觉得宋某唐突,便当宋某没问就是。”
像他们这样的人,身家背景确实要紧,轻易不会对外人透露,他这样直接问也确实有些失礼,见对方不悦,便立刻收住了,看画要紧。
凌兆见他见好就收,识趣的很,倒省了他胡编乱造的麻烦。
他看着宋远辙将一盏茶尽数饮下,知道人已入瓮,便漫不经心的随口应付:“宋老板严重了,只是南方不起眼的人家,最近家里生意做得还算不错,手头宽裕些,比不得宋老板这样叱咤风云。”
不起眼的人家?真是没一句真话。
他这样挥金如土的做派,那样富贵逼人的教养,只远远看到的那一只手,就能看出他出身绝不一般……
对了!那只手?
宋远辙恍惚间想起昨晚惊鸿一瞥的那只修长白皙莹润如玉的手,仿若白玉雕刻的艺术品。
那样的手必然是从小精细养护出来的,怎么普通的了?
他不由哂笑出声,视线也下意识往凌兆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看去。
然而在目光所及的那一刻,他突然愣住了,那是一双劲瘦有力,充满铁血杀伐的手,就连随意摆放在轮椅扶手上时,都如同在扶着一柄枪杆,这双手的主人绝不可能是昨晚他所见的那个!
他不是那个人!那他是谁?
宋远辙蓦然起身,刚想发问,头却一下子晕眩起来,他站立不稳的跌坐在沙发上,伸手捂着脑袋,“怎么回事?你是谁?”
凌兆双手环胸,单手抵着下巴有趣的看着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的宋远辙,笑道:“宋老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喝不惯我沏的茶?”
宋远辙一脸震惊,艰难的抬手指着凌兆的脸,“你!在茶里....?!”
“哎?宋先生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好像我是采花大盗一样。只是碗安神茶而已,宋老板先睡一觉,醒了我们再好好聊聊。”凌兆放下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宋远辙眯眼盯着凌兆起身,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心知自己这回是彻底栽了。
可是!他竟然会这么轻易栽在这么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身上!!实在是太大意了!
老板说的不错,任何弱点,都有可能成为他致命的一击。
宋远辙在彻底昏迷之前,眼前恍恍惚惚闪过了两道人影,有些熟悉,但是混沌一片的脑袋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想太多,只是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人事不省。
“这药效这么快?真的睡着了?”景汐弯腰仔细看了看宋远辙眉头紧皱的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肯定睡着了,这药是专门喂给森林里的猛兽的,别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成年的熊,也撑不过半分钟,这位大叔能挺这几秒钟,也算有些本事了。”凌兆在一边得意的说着。
“你这家伙,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药品?以后可不敢得罪你了。”景汐开了个玩笑,“把人抬进去吧。药效多久?”
“三个小时。”凌兆闻言将宋远辙拖去了卧室内的暗室中。
这是凌兆和韩琦临时打造的一间隔绝声音的暗室,为的就是一会儿逼问宋远辙的时候,无论发生怎样的动静,都能与外间隔绝,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真么久?”楚鄞皱眉,他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楚哥放心,我有法子让他提前醒来。”凌兆说完,将人五花大绑安置在铁架椅子上,饶是对方力大如牛也不可能挣脱。
不过,按楚鄞对宋远辙的了解,这可不是个武力取胜的人,宋远辙能得到楚天行的器重,主要是因为他智谋超群,手段狠辣,在生意场上可谓所向披靡。
“我这里还有一些肌松剂,要不要……”凌兆还有些不放心。
楚鄞摆摆手,“这样就可以了,再过一刻,就将他弄醒。”
“是。”凌兆应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男人,识趣的退了出去。
景汐暗室的门戴上,问道:“确定就是他吗?”
“不会错,他和二十年前倒是没什么变化,连皱纹都没添几条,想必日子过得很是逍遥。”楚鄞在宋远辙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的脸,低声说着。
“你打算怎么办?”景汐也拎了把椅子坐过来。
楚鄞沉默片刻,冷冷说道:“自然是要问清楚,他们当年究竟对我母亲和我外祖父一家做了什么?我母亲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然后呢?”景汐看着楚鄞眼里遏制不住的疯狂,有些不安起来。
“然后?”楚鄞愣住了,然后当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景汐静静的看着楚鄞,平静的问道:“杀了他?”
杀了他?!
楚鄞怔住,他从来没有想过找到凶手,查明真相后,他该怎么做……他只是一心想着将当年的真相查清楚,这已经成了他心里的魔障。
他会杀了他吗?或者说他会杀了他们吗?
这些罪该万死的混蛋!他们该死!
楚鄞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穿过,冻得人心里发寒:“他们该死!”
景汐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用那样缱绻甜蜜的嗓音,说出这样冰冷刺骨的话来,让人遍体生寒。
“你如果杀了他们,你怎么办?”景汐又问。
他怎么办?他自然是报仇雪恨,一尝所愿!
然后……然后怎么办?
楚鄞突然有些茫然起来,他抬眸无助的看向景汐,眸光灰暗,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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