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这样茫然无助的楚鄞,景汐只在他酒醉和不省人事的时候见过,仿佛一片薄薄的琉璃瓦片,脆弱的让人心疼。
她起身走到楚鄞身边,将他的脑袋搂进自己的怀中,温声安抚道:“楚鄞,不要怕,还有我,后面的事情,我都会陪你一起解决。他们犯的错,自然要他们自己承担,这些又与你何干呢?待会儿,你千万不要冲动,你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让我来。”
楚鄞闻言,紧紧搂住景汐的腰,将脸埋进她的怀里,“景汐,我只有你了。无论如何,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景汐缓缓拍着楚鄞的肩,让他激烈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景汐纤细的手轻轻抚过楚鄞干燥柔软的发丝,哄孩子一般说道:“待会儿,就由我来审讯宋远辙,你在后面看着就好。”
楚鄞闷声应了一声,没有拒绝,他非常清楚此时自己的心里状态,他担心如果由他自己出手,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直接弄死宋远辙。
“对了,他本名其实不叫宋远辙,二十年前,他的名字是宋别,这个名字当年在帝都也算叱咤一方,远比那时的陈铎更让人忌惮。”
楚鄞说着拉住景汐的手,仰头望着景汐的眼睛,“景汐,他很狡猾,比陈铎还要心机难测,你要小心。”
景汐淡淡勾了勾唇,“怕什么?他已经落在了我们手上,此时不过是我们砧板上的鱼肉,还怕他翻了天不成?”
“我知道,你一向都很聪明,也很谨慎。”
楚鄞抱着景汐静静待了一会儿,景汐便出门去找韩琦。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船上宋远辙的人与没有起疑?”景汐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扣押宋远辙的时间越长,对方的人就越会怀疑,一旦被发现,目前的处境,其实对他们是非常不利的。
“目前还没有任何动静。”韩琦答道,“您让我准备的东西也已经准备好了。”
“哦?那么,我们就开始吧。”景汐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向清澈明媚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尖刀般锐利的锋芒,这是常年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伐之气,与凌兆韩琦不同,她更的眼神更果断,更凌厉,也更无情。
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眼神,都会让韩琦凌兆等人无端的心生敬畏,如同看到死神降临。
他们一直很好奇景汐的来历,为什么她年纪轻轻,身上就有这样可怕的压迫感,只是他们一直没敢开口问,深怕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也是他们这群人的共识。
这是他们常年在刀口讨生活得来的直觉,如同狼群之于头狼一般,如果景汐没有和楚鄞的那层关系,他们或许会对景汐敬而远之。
宋远辙被一盆冷水泼醒时,意识还有些模糊,他皱眉眯着眼仔细去看面前站着的人,却半天找不到焦距。
“你,是谁?想做……什么?”宋远辙用力甩了甩脸上的水渍,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晰一些。
随即就发现自己全身被绑的严严实实,不能动弹。
“哈……”他发现自己的处境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惊慌害怕,反而是觉得有趣,于是便低低的笑了起来,“呵呵,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里浸得到水渍挤出眼眶后,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让他讶异的是,面前的人并不是他昏睡前见到的那个姓凌的男人,而是那位自称封烟的女孩儿。
此时的封烟早没了昨晚的纯真妩媚,她脊背挺直的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一双星子般的眼睛闪烁着逼人的寒光,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利齿已经咬上了猎物的豹子。
“是你?”宋远辙看了一眼,有些意料之外,又觉得果然如此。
是啊!一个莫名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他竟然毫无防备的相信了对方的身份,他是从什么时候落入对方的陷阱的呢?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个人也是他们一伙的吗?他们绑架他是想做什么?勒索?
景汐手里捏着一条细长的皮鞭,歪头看着宋远辙,“是我,你好像并不意外?”
宋远辙的目光从她手里的鞭子上一晃而过,嗤笑道:“很难猜吗?没想到封小姐还有这样的癖好?哦!对了,封烟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吧?”
他不紧不慢,甚至还和景汐开起了玩笑,让景汐也不得不佩服他内心的强大。
“自然是假的,宋先生但凡网上冲个浪,就知道封烟是谁。又岂会中了我们的套?”景汐也不在隐瞒,在这个男人面前耍弄心机才是可笑。
“哦?封烟这个名字很有名?”宋远辙惊讶,竟然还真有这么个人?网上冲浪就知道?是明星吗?
“却是还算有些名气。”景汐随意扯了扯皮鞭,皮鞭被拉扯的噼啪声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发出嗡鸣的回响。
“不过,都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你已经落在我的手里。”
宋远辙承认这个事实,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问道:“那么,你抓我是想做什么?要钱?还是,要情报?”
“宋先生不愧是江湖上的前辈,果然识时务,爽快!”景汐依然面无表情,并不因为宋远辙的识时务而松懈,“我确实是有些疑问,需要您替我解答一二。”
“哦?什么疑问?”宋远辙的瞳孔微震,心头一下警惕起来。
钱的事都好办,但想要情报和秘密就不一样了,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既然他是因为贪图那副画而中了对方的圈套,那么,或许是从他知道这场拍卖会开始,就已经入了对方的彀中。
这整场局都是为他一人而设?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所图一几何?
他突然觉得景汐的样貌似乎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他常年在南方布局,和帝都的联系并不密切,最近的来自帝都的警示,还是提醒他大少爷即将南下。
会与大少爷有关吗?
“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宋远辙终于困惑的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确定起来。
“觉得眼熟吗?也是,你是他的人,你不该不认识我才对。”景汐突然恶劣的咧嘴笑了起来,“或许,我曾经还是你屠杀名单里的一员呢,是吧?宋别?”
宋别?
这个遥远的名字一出口,宋远辙就知道眼前的女人来历不简单,那是他真正的名字,只有少数几个内部核心成员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的这个名字?
“你是谁?”宋远辙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与景汐低垂的目光撞在一起,顿时一片火花四溅,“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只要你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放你离开。”景汐微微俯身,一只脚踩在他跨前的椅子上,“你老实回答就行。”
“……”宋远辙的眼角凶狠的抽了抽,却没有说话。
“很好,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景汐面无表情的俯身盯着宋远辙,朱唇轻启:“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帝都的阮家吗?”
此话一出,宋远辙顿时瞳孔巨震起来,脱口而出:“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阮家?!”
“哦?你这么激动,看来是渊源匪浅了?”景汐一手扯住宋远辙的长发,将他的头往后用力扯去,“二十年前,你对阮家做了什么?阮心悠是谁杀的?”
“你是阮家的后人?”宋远辙被景汐扯住头发,不得已扬起脸,他艰难的去看景汐的脸,妄图从她的身上找到当年女主人的影子。
见他不答反问,景汐手上的力道一重,宋远辙只觉得整张头皮都要被她扯下来,痛苦的闷哼一声,牙关却死死咬着,只听耳边传来景汐冷酷如刀的声音:“我说了,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呵……好凶狠的丫头。”宋远辙惨笑一声,对自己昨天的判断感到可笑,这样冷酷狠辣的女孩儿,他竟然会觉得她单纯天真。
“凶狠?和宋先生比起来,我是自愧不如的,只是手上会一些小手段,希望宋先生可以直言相告,莫要自讨苦吃。”景汐冷漠的警告,眼睛缓缓看向一旁的桌面,桌面上摆着一个箱子,箱子里是各种各样的刑具,有些甚至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这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若是换个心智平平的普通人来,可能光是看着这满箱的刑具就能吓得屁滚尿流。
宋远辙随着景汐的目光扫了一眼,便平静的收回了目光,“阮家的事,你最好少打听,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这么年轻,可千万别想不开。”
“哼。”景汐突然笑了一声,“不愧是宋先生,如今这个境地,还有心思为别人考虑?”
她缓缓直起身,踱步到桌边,漫不经心的挑了一根细长的钢针,在手中比划了几下,“宋先生想来是不知道我的习惯,不吃点苦头,还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宋远辙看到那钢针,脸皮一抽,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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