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南方气候温暖,即便是寒冬时节,也温暖如春。
于是时间的概念便没有那么分明,直到景汐在朋友圈刷到帝都已经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她才意识到北方早已步入寒冬。
时间过得真快啊,还记得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眼时,还是骄阳如炽的炎炎夏日,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
“小姐,都准备好了!”张云野从外面进来敲了敲门,提醒景汐可以出发了。
南方刚刚吸收了如此庞大的业务量,赵楷早已经忙得找不着北,陪在景汐身边的任务自然就转交到了张云野的身上。
张云野不似赵楷那般亲和幽默,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显得过分严肃。
不过真正了解这位张理事的人都知道,在张理事狂野而嚣张的名字下,其实藏着一个十分有趣的灵魂,虽然他自己从不这么认为。
景汐朝他摆了摆手,“知道了,不过还得再等等,楚影帝那儿还有些事情要和赵理事做交接。”
“好的,小姐。”张云野十分恭敬的颔首听命,却没有急着离开,他想了想又问道:“小姐,楚影帝真的是帝都那位老板的公子吗?”
其实从很多事情都可以看出楚鄞和帝都楚家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如果真的是父子,怎么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这两人有过任何交集?
景汐闻言,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的看向张云野:“张理事很想知道?”
张云野见景汐一脸想知道就求我啊的欠揍表情,让张云野矜持了起来,“倒也没有,只是诸多事情都透出蹊跷,有些在意罢了。”
张理事是真端,白瞎了这么野的名字!
景汐无趣的撇撇嘴,转身继续玩手机,“既然如此,张理事也别老站在门口了,怪让人在意的。”
“……哦。”张云野被噎了一下,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其实颇为不甘,但是又碍于自己这张老脸,犹豫再三,还是甩了甩手,离开了景汐房间。
待人走了,景汐才又从手里抬起头,看向张云野刚刚站着的地方,挑唇笑道:“哼,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说起来,楚鄞那边怎么还没有交接完?他一向办事利落,难道出什么问题了?
这么一想,景汐就坐不住了,忙是起身准备去找楚鄞。
刚走出套房,竟迎面看到了有些日子没见的涂微。
涂微的小脸依然有些病态的苍白,想来那次受伤着实伤到了根基。
看到景汐,涂微忙是唤道:“小姐!好久不见,您还安好吗?”
景汐有些惊喜,“微微?你怎么过来了?伤怎么样了?”
“谢谢小姐关心,都好了。听说小姐打算近日返回帝都,涂微想陪小姐一同北上,就立即赶过来了。”涂微浅浅笑着,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喜悦与期盼。
景汐笑道:“也好,正好路上互相有个照应,没你时刻在我身边,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小姐能这么想,是涂微的荣幸。”
涂微的到来,让景汐很是高兴,便暂时忘了楚鄞的事。
她拉着涂微进屋,掀开涂微的衣摆,涂微纤细的腰腹处仍然裹着厚厚的纱布,不过纱布雪白干净,想来伤口确实已经愈合。
景汐想拆开替涂微检查一下伤口,却被涂微低声制止,“小姐还是别看了,有点吓人呢。”
她说这话时,小脸涨的通红,手一直挡在身前,阻止景汐进一步动作。
景汐自然不会被一道伤疤吓到,但她却分明感受到了涂微心底的抗拒,想着女孩子天性爱美,想必她是不想自己的伤疤被别人看见才不想她替她检查,便也没有坚持。
“有问题一定要和我说,千万不要硬撑知道吗?”
涂微腼腆的点点头,“嗯,我会的。”
景汐又问了些盐岸那边的事情,得知在宋远辙等人撤离后不久,果然有人找来了盐岸,不过宋远辙是老江湖了,痕迹处理的非常干净,那些人找了几天没有头绪,便又离开了。
涂微是当时留下的人里,唯一一个一直留在盐岸港口的人,她一直藏在暗处盯着这些人,确保对方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这才回来复命。
寒暄好一会儿,楚鄞才姗姗来迟。
“你来了?”楚鄞看到涂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便将注意力投注到景汐的身上。
见他看过来,景汐不满的发起牢骚,“楚大影帝,您可终于忙好了,再迟些天都要黑了。”
“中间出了点意外,耽误了点时间。”楚鄞低头亲了亲景汐的脸,抱歉道:“都是我的错,让夫人久等了。”
景汐歪头躲了躲,很多时候她还是不太习惯楚鄞突然的亲密举动,她心里虽然喜欢,但是身体却会下意识的回避这样的亲密行为,这是她常年孤身一人身处险境养成的身体反应,甚至比大脑的反应还快。
不过,好在楚鄞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反应,并立志改变她。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张理事,他来找你吗?”楚鄞的大手覆在景汐头顶揉了揉,想到刚才在外面看见的张云野,随意问道。
“他还在外面?”景汐惊讶道。
涂微小心的看了一眼景汐,低声说道:“张理事是一个很执着的人,我来的时候,他就在呢。”
景汐:“……”
“噗哈哈哈……”景汐忍不住大笑起来,她指着门外对楚鄞和涂微说道:“张理事明明比赵理事有趣啊,你们不觉得吗?哈哈哈哈哈……”
楚鄞和涂微相视一眼,都没有get到景汐的笑点。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直到上了飞机,景汐还是时常忍俊不禁,就连询问行程的保密措施时,都眼角含笑,所有都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景汐大小姐如此高兴。
飞机上行,楚鄞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抬头看见景汐又在一个人闷声傻笑,忍不住放下酒杯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还笑。”
景汐吃痛,笑容骤敛,不满的瞪了眼楚鄞,“干嘛?”
楚鄞:“真的,有那么好笑?”
“……你不懂。”景汐不理楚鄞,自顾自倒了杯水。
楚鄞:“……”
他们之间有代沟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鄞不禁思索起来。
南方的事情处理的很漂亮,尤其是最后将计就计,将了周启衡和楚天行一军,狠狠放了他们一管血,收获颇丰,景汐和楚鄞的心情都很不错。
在这最后的片刻时光里,他们都下意识的放空了自己,没有着急去想帝都将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那方距离帝都距离虽远,但他们搭乘的是最快的一班航线,最迟天黑之前,他们就能重新踏上帝都的土地。
景汐一个人闷着乐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已经默默看她笑到现在,现在心情应该十分不爽。
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眼珠一动,凑近楚鄞搭话:“听说,宋远辙带着董瑞佳和陆宣去了帝都?”
楚鄞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回神了?”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嘛。”景汐竭力补救,“不过,你这位宋叔叔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他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敢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万一出点问题,董丽云和陆廷这两只老狐狸能手撕了他。”
“他既然敢去,就是料定了我父亲不会对他如何。”楚鄞却显得云淡风轻,似乎并没有将宋远辙去帝都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又是为什么?他可是把你父亲在南方经营多年打下的基业全部拱手送人了,他不生气?”
按景汐的设想,宋远辙这步棋,不仅撕了楚天行一层皮,还打了他极响亮的一个耳光,他不立即派人杀了宋远辙撒气,景汐都觉得他真能忍。
楚天行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布局,就是为了以南方为起点,侵蚀掉顾家,为他的商业帝国再添一把旺火。
宋远辙这么一来,他的计划就全盘夭折了,这样还能保持风度,景汐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涵养。
楚鄞见景汐不解,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他虽然失去了南方的产业,对付顾家的计划也因此夭折,但是我可是在一夜之间,吃下了小半个周家。周家虽然衰败,但是依然是帝都数得上号的财阀。对于他来说,是吃掉顾家还是吃掉周家,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周家自己犯蠢,提前送上门来,他何乐而不为?”
景汐听得一头雾水,“可是拿到周家产业的人,不是你吗?”
楚鄞目露怪异之色,不得不重新审视其景汐的智商:“我姓什么?”
景汐:“楚……”
楚鄞紧接着又问:“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景汐:“……父子。”
景汐恍然大悟!她自顾认为楚鄞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生母死亡的真相,自然要让楚天行付出代价。
可是于楚天行而言,无论如何,楚鄞都姓楚,他名下的资产自然也是属于楚家的,即便他早已离家出走,也不能改变他们是亲生父子的事实。
“……还能这么想。”
景汐自觉又悟了。
看来,此时的帝都,应该远没有她开始想象的那么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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