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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亲情?自古天家无情,尤其你们母子还是逆臣之后。”
眼看楚嬴陷入痛苦的怀疑中,苏眉这时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继续往他伤口上撒盐:
“你想想,你父皇坐拥上百嫔妃,光儿子就有十几个,少了你们一对母子,又算得了什么?”
“正因为拥有的太多,所以才不在乎……殿下是聪明人,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楚嬴眼睛红了,瞪着她,从喉中发出低沉的咆哮:“你说谁是逆臣之后?我外公一家是被冤枉的!”
“可皇帝为他们平反了吗?”
苏眉眉尖一蹙,毫不畏惧地迎着楚嬴的目光,随之语气也变得严厉:“你怎么解释?”
“在此之前,殿下你准备了那么多,还把证据账本都递上去了,有用吗?”
“……”楚嬴像是被什么击中,身体一震,迟迟无法回答。
“再请殿下解释一下,这个顺义侯又是怎么回事?”
苏眉轻笑一声,‘不依不饶’地道:“自古皇子,有谁会被自己的父皇封侯的?”
“就凭殿下立下那么多功劳,最次也该封个公吧?”
“他这是有多恨你们母子,才能做出这种打自己脸的恶心事来?”
“……”楚嬴紧咬牙关,五官都快皱成一团,同先前一样无法回答。
苏眉似铁了心要让他认清现实,狐媚的眸子第一次变得锐利起来:
“好吧,就算这两件事不容易办到,又或是办不好,那么殿下的娘亲呢?”
“容妃至今仍被禁足冷宫,只要你父皇一句话,她就可以重获自由,这个总简单得多吧?”
“可殿下功劳上表,她除了被赐了几样东西,重新获得自由了吗?”
“……”
楚嬴整个人剧烈摇晃,眼神空洞,脸上只剩下木然的表情。
与此同时,扣住桌子的双手,也瞬间失去力气一般耷拉下来,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苏眉这下子,算是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幕给揭开了。
“很绝望对不对?”
苏眉看着楚嬴,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旋即又化作绝对理智的清冽,兀自说道:
“可这就是真相,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她顿了顿,语气终于和缓了一些:“其实,以殿下的聪明,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只不过,殿下高估了你父皇,却又低估了人性,所以才会自欺欺人,一直钻牛角尖,不是么?”
苏眉的这番话,如细雨惊雷,微言大义,让楚嬴猛然从沉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是啊,是我错了。”
楚嬴重新转过头看着她,嗓音沙哑地缓缓说道:“原以为只要努力奋斗,建功立业,一切愿望都可以实现。”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受人摆布,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摇摇头,惨然一笑,下意识伸手去抓酒壶,嘴上还不忘自嘲:
“呵,你说得对,本宫和刚才那群人一样,就是一个蠢货,还是最天真的蠢货。”
“没错,你们确实一样,但仔细一想,还是有一点不同。”
听到苏眉这么说,楚嬴抓向酒壶的手一顿:“哪点不同?”
“他们比殿下你勇敢。”
“你在说笑?”
“殿下觉得奴家像是在开玩笑吗?”
苏眉唇角微挑:“相比与殿下,他们明知道奴家不待见他们,也知道我让他打架,是在戏耍他们。”
“可最后呢?为了获得一个渺茫的机会,他们还是选择了接受,哪怕丢脸也不在乎。”
“这叫哗众取宠,哪是什么勇敢?”楚嬴不屑笑道。
“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叫勇敢。”苏眉反驳道。
她随后看了楚嬴一眼,又加了一句:“正好,也是殿下如今所缺少的东西。”
“本宫需要一个解释。”
这妞怎么越来越放肆了……楚嬴皱眉。
苏眉径直道:“殿下行事,惯于三思而行,谋定而后动,看似精明谨慎,实则欠缺魄力……说白一点,就是不愿意冒险。”
“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甚至大部分时候,这都是最好的行事方式。”
苏眉说着话锋一转:“但,当遇到比你更强的对手时,这种习惯往往就行不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楚嬴语气微凝。
“很简单,殿下为什么非要用建功立业的方式,去卑微地换取你父皇的施舍呢?”
苏眉点了一下:“难道,殿下就想不到别的办法?譬如,以强大和平等的姿态,要求他放了你娘?”
“怎么,难不成你想让本宫取而代之?”
楚嬴笑了,忽又飞快收敛笑意,皱眉道:“你不会真是这样的想吧?”
“请恕奴家斗胆,这有什么不对吗?”苏眉直直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疯了!这可是谋逆,是造反,失败是要杀头的!”
楚嬴回头朝门口看了眼,随即压低声音,用眼神提醒苏眉不可乱说。
苏眉忽然妩媚一笑:“那,殿下会杀了奴家吗?”
楚嬴莫名其妙:“本宫杀你干吗?”
“看,明明我说的是大逆不道的话,殿下却不当回事,显然,殿下内心也不占你父皇那边,对不对?”
苏眉一脸自信且开心的笑容,仿佛一只精明的美女狐:
“常言道,你不仁我不义,既然殿下有这种想法,为何不冒险试一试呢?”
“我可没这种想法,你别乱说。”楚嬴目光瞟向旁边,打死不肯承认。
然而他越是这样,苏眉越发不加掩饰,狡黠笑道:“咯咯,殿下还说没有?”
“奴家知道,殿下是觉得实力不够,不过,方今天下即将大乱,各方势力都想火中取栗,殿下若有心,未必就没有趁势而起的可能……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嬴一只手强行捂住小嘴。
她不由睁大秀眸,心想,这家伙何时这般轻薄大胆了?
楚嬴来不及感受掌心的娇嫩柔滑,起身靠近他耳畔,没好气地小声警告道:
“行了,别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段正贤和王荣等飞龙卫最近正在周边活动,他可不想因此节外生枝。
待他说罢松开手,苏眉非但不生气,反而唇角一挑,露出少女般的得意:
“这么说,殿下承认了?”
“你……好吧,本宫承认,承认还不行吗。”
楚嬴无奈,咬牙说出实情:“今日接到圣旨后,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迟迟下不定决心,所以才……”
毕竟是现代人,楚嬴心中对于皇权,可没有多少敬畏。
若是那个便宜老子,始终不肯放过容妃,那么……反了他又如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