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柳厌神色深了几度,沉默地将没吃完的葡萄丢回果盘。
吴慈生看着他说:“当年就是没处理干净,现在才出了这件麻烦事儿,这次要是不处理干净,没准将来某一天,就又被翻出来。”
柳厌对秦颜晚的告白和追求,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账本,但也是真觉得秦颜晚挺好,现在要她死,他还真挺犹豫的。
“先把账本找到吧,这个回头再说。”
吴慈生微垂的眼睫,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
……
顾景曜走出医院,骤雨初歇,空气湿润冰凉,他面无表情地走下台阶,阶上积水被皮鞋塌破平静,他走向轿车。
天色很暗,路灯却不够明亮,他修长的身形在这个半明不暗的世界里,也似游走在黑白之间。
上车之前,他接到周叔的电话:“顾总,您现在有空的话,回家一趟。”
何清留在医院抢救秦母,司机打开车门,顾景曜坐上车;“我爸找我?”
“不是。董事长这几天总是做噩梦,还说梦话,反反复复念的都是顾四海和四海集团,家庭医生的意思是,这个是心病,要请心理医生。”
顾景曜确实没想到,秦颜晚跑了和账本没找到这两件事,对顾父有这么大的影响,他从车窗看出去,医院的招牌在夜风里,也带着寒意。
他冷淡:“他当年敢做,现在就别怕。”
周叔叹气:“他当年也是为了碧云集团。”
“你帮他找个心理医生吧,”顾景曜对司机做了个走的手势,“我现在回来。”
这恐怕是他成年后,回顾家最勤的一段时间。
顾景曜径直上了二秦,房间里,又是温柔贤淑的顾夫人陪在床侧:“景曜,你来了。”
顾父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眼下乌青,嘴里含糊地说:“顾四海……你什么都要抢我的,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顾景曜皱眉。
顾夫人神情难过:“你爸这两天总是这样,医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你陪陪他吧,我去看他的药好了没有?”
顾景曜等顾夫人走后,才问周叔:“我爸说的是什么事?抢什么?”
周叔迟疑道:“顾夫人原来是董事长的……初恋。”
顾景曜几乎是立刻就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想出来,蓦地冷笑:“他们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斗起来的?”
原来是为了抢女人。
也是,古往今来,男人们就总是为了脚下的土地和怀里的女人,争个你死我活。
·
秦下,厨房。
顾夫人将佣人支开,用隔热布垫着,将药罐盖子打开,中药辛苦的味道随着热雾扑鼻。
她淡淡地看着里面沸出水泡的药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拧开,往药里加入粉末。
她的心腹跟在旁边,有些不解:“夫人,您不是已经知道您想知道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还要继续给老爷加这个?不是说这个吃多,可能会痴呆……”
——是的。
顾父现在会“梦魇”和“说梦话”,都是因为顾夫人想知道,她那天偷听到顾父和顾景曜说的账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靠问是问不出来的,她只能让顾父神志不清,迷迷瞪瞪的状态下地告诉她。
顾夫人将药倒入碗里,嘴角温柔地弯着:“他都说了,顾家的一切,碧云的一切,都是顾景曜的,我和心澜,一点份都没有,他这么不给我们母女活路,我为什么要给他活路?”
心腹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顾夫人眯了下眼:“倒是秦颜晚和她妈妈……你盯着医院,没准,我能借秦颜晚的手,处理了顾景曜这个,最后的绊脚石。”
“是。”
……
顾景曜直到凌晨一点,顾父睡熟了才离开温家。
顾夫人自然是表现出一副慈母模样地说夜深了又下雨,路上不安全,今晚留在顾家过夜吧?
而顾景曜理都没理,直接上车。
他打开微信。
十分钟前,何清给他发了信息,说秦母虽然抢救过来了,但陷入了深度昏迷,医生说可能无法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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