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可今天他的神情淡淡,若有所思。
这个情形让沈琼芝心感不妙,想要把话题岔开,可孙鸿渐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芝儿,你换了新的胭脂水粉?”
沈琼芝本想撒谎,可一想到孙鸿渐对她生活起居的关心,还有他的心细如发,倒不敢说谎了。
他问这个问题前,目光肯定早就在梳妆台上扫了一遍,不过是在试探她。
沈琼芝所用胭脂水粉向来是同一家铺子的货,此刻梳妆台上摆的也是这些,不好睁眼说瞎话。
“没有换,一直用的是这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沈琼芝控制了自己的表情,疑惑中带着平静,仿佛不过是漫不经心的发问。
孙鸿渐微微一笑:“是么?既然不曾换脂粉,为何你身上会有‘冷浮金’的香气?”
一听到这个词,沈琼芝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咯噔,头皮发麻!
冷浮金,昂贵至极且稀少至极的贡品香料,原产地每年产出不足百斤,进贡到大盛这边的更是只有三四十斤。想要得到这样的东西,除了御赐很难有其他途径。
倒不是不能买,只要钱到位倒是可以买的,可根据规定非公爵及以上的品阶,决不能使用此等贡物。并且由于冷浮金的香味偏于冷峻沉稳,基本上都是男子在用,女子很少使用。
晏煜廷不喜欢这个香,嫌过于冷漠寡淡,他平时用主要是龙涎香与天落梅。所以沈琼芝上辈子只听说过这么一个香,并没闻过。
糟糕,难道裴家表哥身上的香气正是冷浮金?
他可真是胆大包天,就算有九千岁做义父,也不能用这种只有皇族公侯才能用的香料啊。
偏偏昨儿在他怀中太久,回来直接钻被窝睡下,不曾沐浴洗发。
又偏偏这个时候孙鸿渐过来给她梳头,香味来不及散去,全部撞在一块儿了。
这个孙鸿渐也是奇了,怎么鼻子这么灵?
沈琼芝心中飞快闪过数种说辞,最终选定了一个相比较而言嫌疑最轻的。
“‘冷浮金’是个什么香?我从未买过这样东西。”她沉吟了一会儿,道:“应是昨天霓月捣的鬼。”
孙鸿渐看着她的脸:“侯府三小姐?”
“是,她昨儿偷偷摸摸把我扯到暖阁去,让我试了几件她新做的男子外衣,还叫我别说出去。我闻着那衣服挺香的,怕不是就是你说的这个什么冷浮金吧。”
沈琼芝一脸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这话,孙鸿渐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这事的确像是萧霓月能做出来的,他们家只是侯府,够不着公爵的规格,可以她那么胆大包天又喜好男装的个性,偷着熏一熏,也不算奇怪。
况且她昨儿拉着沈琼芝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事,孙鸿渐也知道,只是没往心上去;
不信,是因为这冷浮金香味本就偏淡,若只是穿一穿衣服,怎么可能会遗留到现在?更别说晚上入睡前还会沐浴更衣,那时候就该散得差不多了才是。
孙鸿渐收敛好眸中的疑虑,装作一副被彻底说服的模样,跟着无奈地笑。
“她这次实在是淘气得太过了,你叫她下次可不要如此顽劣。冷浮金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东西,若是叫人逮着,说不准要被捆到大牢里去呢。”
沈琼芝作出吓了一跳的模样,道:“是么?那我下次和她说别胡来了。”
孙鸿渐点点头。
他把沈琼芝的头发梳好,挽了一个简化版的随云髻。-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