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在娘家住了一些时日后,沈琼芝渐渐体会到了父亲说的那些话。
曾经“好友”如云的她,如今大部分都悄然与她断了来往,年节间别说邀请上门,就连帖子也不曾有一封,似是生怕沾惹上了她和离的晦气。
到现在还肯上门或者派人走动的,就只剩萧霓月,曹通判夫人和太子妃。
太子妃还和从前一样热情,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让沈琼芝对东宫那边越发胆寒。
做了皇室男人的妻妾,要把自己的心撕碎得鲜血淋漓,往心里头要强行塞进很多其他东西。
盘算着大局权势利益,唯独不能顾及个人情意。外面风光含笑,夜里孤枕落泪,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没这个天分,做不好这样的事情。
两位嫂子知道沈琼芝心里落差,即便都忙得不可开交,也尽力抽出工夫陪伴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你是知道我们为人的,不用听外头那些闲言碎语。我们巴不得你招个姑爷入赘到家里来,往后咱们仨说说笑笑,再也不用分开,多好。”李氏语重心长。
“老话说初嫁从亲,再嫁由身。小妹你这么个相貌才干,大可以挑起一把来拣拣,千万不要急着又寻错了人。哪怕你一辈子不找呢,也不缺吃穿用度,往后有的是侄子侄女给你养老送终,怕什么!”邓氏苦口婆心。
沈琼芝握住两个嫂子的手,故意叹气:“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就算我看中哪家公子,也不想嫁了。有你们这样两个嫂子,外头哪有自家舒服!”
这话说得两个嫂子都笑了。
李氏问:“说起来,芝儿你心里头合意的男子是怎样的?若是有,我替你去打听打听,咱们先下手为强。”
邓氏也是这个看法:“你把准头告诉嫂子们,有个方向也好寻人去,省得你喜欢的我们找不着,我们找着的你不喜欢。”
沈琼芝笑:“再等等吧,现在这会儿不急。”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外头不断有人来请,嫂子们只好起身告辞,又安慰了沈琼芝几句。
沈琼芝把人送到院外,目送她们直到看不见了,方才折返。
回房里后,沈琼芝让春棠把打点好准备给孙源送去的那些东西再拿出来,她看看可有疏漏。
银炭,纸笔,厚袄儿,大氅,靴子,醒神香......但凡是用得着的都有,另有二十两现银和三吊钱。
虽然孙鸿渐不会虐待孙源,但他向来不管这些家务事情。只靠那个雁过拔毛的老管家,孙源的日子肯定没有她还在孙府里时好过。给钱,也是怕那孩子在学中有什么要用的东西,一时间买办不齐。
自打和离后,孙源便没有和沈琼芝见过面。沈老太爷派人去接他过来住,孙源也推说要读书离不开书院,为了避免外公多心,他连孙府都没回去。
如今母子俩的来往全靠送信维持。
孙源隔两天便会写信给沈琼芝,请安问候,汇报近况,感激母亲送钱送东西,让她不要再送了。除此外,他安慰母亲让他不要担心自己,说往后必然有长相见的日子。
沈琼芝十分欣慰,可钱物照送不误。她在信里问过几次孙源关于迁籍的事,可这孩子一直含含糊糊回避,什么事都说,就是不太提那事。
沈琼芝隐隐察觉到不对,可也只能暂时静观其变,也得等裴家表哥回来和他商量。
“行了,把这些给源儿送去吧,记得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上。”沈琼芝道。-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