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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耳珠被他咬破,火辣辣的痛着。
他竟是真的发狠的在咬她!
而他的逼问,更似一把钝刀插进她的心里,让她又痛又慌,却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有些事,逃避不得,迟早是要面对的。
在陆承裕发现聂湛书房里挂着她的画像后,陆晚就料到了,这件事情终有一日会被李翊发现。
“马术一事,我记得很早前就同殿下解释过,是我古圆痷的师傅教的,连同那引香丸一起,殿下忘记了吗?”
幽暗的灯火下,陆晚神情一改先前的慌乱,反而镇定下来。
她与聂湛,是上一世的事,她死过,又重新活过来,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要承接前世的痛苦,却不表示她要承受前世的耻辱。
因为这一世,她与聂湛,什么都没做过,干干净净。
她推开李翊的手,坦然面对着他,道:“画像一事,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聂湛亲口同我说过。”
“在他还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之时,就有了画像。”
“据他所言,他是在梦中梦见过一个女子,而后,他找画师将那女子画下,再经由李睿与罗衡,找到我,认定我就是他画像中的女子。”
“为此,他将府邸设在陆家隔壁,在仅仅见过我一面之后,就执意要娶我。”
李翊神情微震,双眸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形容,更是涌现怒火。
他竟没想到,那个莽夫私下竟对陆晚做过这么多事情,远比他查到的还多。
“殿下是不是也觉得很荒谬?”
陆晚苦涩一笑,按住心中的悲酸,无力道:“我正是因为他的举动太过荒谬疯狂,才会在去年他到家里提亲之后,害怕的逃了出去。”
灯火下,她黑亮的星眸透着亮光,这些亮光,是经历过风霜磨难后的坚韧与不折。
“若是我当真与他有关系,当初在他求娶时,就答应嫁给他了,何必等到今日闹出这样的风波?”
李翊定定看着她,心口微动,声音缓和下来。
“这些事……你为何不告诉本王?”
陆晚勾唇嘲讽一笑,声音轻得如一缕烟。
“当时,殿下忙着与三妹妹定亲,而我与殿下那时……又到底是何种关系呢?”
与他说了又如何,他还不是像其他人一样,首当直冲的,就是来质疑她?!
“殿下,这个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今日荣贵妃可以因为聂湛沈植对我的心思来处罚我,可你们都忘记了,别人对我的心思,不是我能掌控的,我只能管住自己的内心,管不了他们的。”看書喇
一句‘你们’让李翊神情大变。
陆晚话里的意思已很明白,他同那些污蔑诽谤她的人一样,没有差别。
“殿下,今日我着实累了,我去兰草房里睡,殿下也好好歇息吧。”
陆晚恭敬的朝他行礼,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翊王……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眼泪终是无声落下。
她原以为经过劫匪一事后,她与他之间,再无隔阂阻碍,可以彼此信任,亲密无间。
但没想到,他终究是会怀疑她。
是她太过奢望了……
陆晚无心睡眠,也不想打扰兰草,她抹了泪,摸黑来到前殿。
前殿里还亮着灯火,守夜的小沙弥缩在门后的背风处打瞌睡。
陆晚进到殿内,跪在了佛祖面前。
她心中无怨无念,只是茫然的跪着。
面前摆着木鱼,是方才寺庙师傅留下的。
陆晚怔怔的看着它,突然很想伸手去叩响它。
“施主莫要枉动。”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是常华寺的前住持了得大师。
陆晚回头,不解的看向他。
了得大师道:“这木鱼是佛门中物,可施主是红尘中人,你不该对它起枉想。”
陆晚悲怆一笑:“世间的事,又如何说得定呢,今日红尘俗客,就不定明日就是佛门清徒了。”
了得大师打量着她,笑道:“姑娘的缘法,终在庙堂,但此庙堂非彼庙堂。”
陆晚越发茫然的看向他。
“求大师解惑!”
了得大师慈善的看着她,笑道:“只要心中有佛,并不拘束身在何处,处处皆庙堂。”
“姑娘是大善之人,你的天地广阔,不用受流言所扰,更不应被情爱所困,世间有许多事你可以做,不必执念于一处。”
陆晚从小听师傅讲经,佛法本就比一般人领悟高,所以了得大师的话,让她瞬间恍悟过来。
是了,她重活一世,并非为某一人某一事而活,她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而她的名声,早在之前与李睿退亲就败坏了,她也早将声名置之度外,又何必再去在意?
一旦想通,心境也就不同了。
了得大师请她至禅房闲聊。
与了得大师聊着,不觉间,竟已是天亮。
陆晚与了得大师告别,颇是愧疚道:“多谢大师开导,耽搁了大师歇息,我实在抱歉。”
了得大师爽朗一笑:“受人之托,我也算不辱此命。”
陆晚不明所以,了得大师已关上禅门,她不好再问,只得回到自己的禅寮。
时候不早了,她以为李翊走了,可推开房门一看,人怔住了。
天光大明,可禅寮里还点着灯火,李翊立在书桌前,正提笔在奋笔疾书。
一旁,长亭研磨,兰草泡茶,各司其职,竟井井有条的。
兰草见她回来,面上一喜,悄悄跑上前来,小声问道:“姑娘,你去哪里了?”看書溂
原来,兰草早晨起来房间里侍候陆晚起身,却不见她的身影,反而是李翊主仆在这里替陆晚抄书。
不等陆晚回话,长亭已道:“时候不早了,该吃早膳,兰草,我们去厨房寻点吃的。”
说罢,就不由分说的拉着兰草往外走。
临行前,长亭对陆晚道:“姑娘,麻烦你替殿下研墨。”
说罢,连忙关上门,拖着兰草走了。
“你……你干什么?”兰草身子被长亭又搂又抱,羞得满脸通红,却挣扎不掉。
长亭将她抱到门外,叮嘱道:“主子昨晚一时情急,说错话惹姑娘伤心了,你没看到他自罚替她抄书吗?如今姑娘回来了,主子肯定要向姑娘认错,咱们给他一个机会。”
不知是寺庙禅房太过安静,还是长亭一时情急没控制好声音,他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的传进屋子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