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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没让人去通知李翊,可他还是来了。
飒飒秋风中,男人拂袍大步而来,一进门看到陆晚与阿晞被绑在条凳上,脸色瞬间冷沉下去。
“这是在做什么?”
李翊眉眼冰冷,满身肃杀之气,不怒自威。
他一进来,整个祠堂就沉寂下来,大家俱是感觉到无形的杀气扑面而来,连他脚碾落叶发出的窸窣声,听在大家耳里,都带着可怕的威慑力。
顿时,众人一个个屏息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特别是那执板子的仆人,感觉到翊王带着杀气的目光朝自己扫来,顿时全身发寒,手脚发软,再也拿不住板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李翊来到陆晚身边,负手而言,寒眸冷冷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大长公主身上,勾唇嘲讽一笑,凉凉道:“姑祖母,贵府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却不知我家阿晚犯下了什么大错?”
他声线冰凉,可在说到‘我家阿晚’四个字时,又特别宠溺温柔,毫不遮掩自己对陆晚的护短。
从李翊出现那刻时,陆家众人就变了脸色,连大长公主都不例外。
她原以为,晋帝不赐婚后,李翊不敢明目张胆的胡来,可没想到,他竟当众将陆晚认做他的人了,张口闭口‘我家阿晚’。
不等她回话,李翊侧目睥了眼还趴在条凳上的姐弟二人,嫌弃道:“趴着好看吗?还不起来!”
按理,这是陆家的家事,又是陆继中这个国公爷亲自下的令,没有他的允许,陆晚与阿晞是不能免罚起身的。
可李翊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一挥手,秋落与长栾已上前扶起陆晚与阿晞。
“殿下,你怎么来了?”
陆晚站起身,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在这样的境况下,她希望他来,但又不想他插手陆家的家事,免得他再落人把柄。
果然,陆继中见李翊完全无视他的存在,擅自放了陆晚与阿晞,气怒不已,愤然道:“翊王殿下,这是本公的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李翊悠闲道:“家事也讲究理法——却不知她犯了什么事?”
不等陆继中开口,大长公主无奈叹息道:“本宫怀疑她杀害了曹四……”
“曹四?!”
李翊出声打断大长公主的话,蹙眉道:“曹四之事,本王也有听闻,先前已派大理寺去细查过他的死因,可他的身上,没有多余外伤,死因确定是失足落水溺水而亡不假。”
“既然姑祖母怀疑是阿晚做的,却不知道手里有何证据?”
大长公主自是没有证据,她更没想到此事也在李翊的掌控之中。
既然有大理寺亲自验尸,她想嫁祸给陆晚都不可能了……
“就算曹四不是她杀的,可她忤逆犯上,目无尊长,且当众辱骂我这个做父亲的,光凭这一件,就足以将她家法处置。”
陆继中见母亲被李翊问住,忍不住愤慨道。
李翊听了,回眸看向陆晚,问她:“你辱骂国公爷了?”
陆晚:“我不过陈述事实罢了。”
李翊点了点头,回头对陆继中道:“国公爷听到了,阿晚说她没骂,只是陈述事实。”
陆继中气得快吐血了,恨声道:“她当然不会承认,不过方才大家都听到了,大家都可以做证……”
李翊凤眸挟霜,冷冷平扫了一圈众人,凉凉开口问道:“方才谁听到我家阿晚骂国公爷了?听到的,就站出来!”
他话音里的挟迫之意这么明白,傻子才会站出来。
当即,众人非但没有站出来的,大家反而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去。
“你们……”
陆继中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连忙朝叶氏她们使眼色。
叶氏见了,连忙拉着柳姨娘,还有陆骐却站了出来,指证陆晚方才骂过陆继中。
李翊不屑道:“你们是国公爷的妻儿,自是帮着他说话,所以你们的证词不作数。”看書喇看書溂
丹灵见了,也要挺身站出来作证,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她回头一看,却是陆承裕。
陆承裕扯着她,将她拖到人群后面,她狠狠瞪着他,要挣开他的手:“你不要拦我……”
“嘘……”
陆承裕连忙止住她,小声道:“你日后若还想再嫁给翊王,就不要得罪他……”
陆佑宁也在一旁插嘴道:“是啊,翊王可记仇了,你今日站出来与他做对,他只怕会记恨你一辈子。”
丹灵不想让陆晚轻易脱身,可也怕真的被李翊记恨上,毕竟这关乎到她一辈子的幸福。
所以想了想,丹灵终是愤愤不平的妥协下来,不再站出去。
李翊等了几息,见没有人站出来,便对陆继中道:“看来是国公爷误会了。阿晚并没有骂你,如她所言发,她只是陈述事实。”
说罢,他牵起陆晚的手,对众人道:“我家阿晚最是纯良柔弱,平时说话,声音都不会大一分,岂会当众顶撞尊长、辱骂父亲?想来一切都是误会。”
陆晚看着身旁一心护着她的男人,本是很感动的事,可听到他的话,又忍俊不禁。
其余等人听到李翊的话,虽然一个个没有反驳,但心里却诽腹不已。
毕竟方才陆晚以一己之力对抗陆家几人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而她斥骂陆骐和陆继中的话,一字一句也还犹言在耳呢!
可大家都惧怕这个喜怒无常、又嗜血无情的翊王殿下,所以一个个都不敢多言,低头默默站着。
陆继中万万没想到满堂的族人,没有一个站出来替自己说话,当即气得胸口又绞痛起来。
从李翊出现开始,大长公主就知道今日是处置不了陆晚了。
但既然已走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如此,大长公主冷冷道:“不管殿下信不信,她忤逆犯上已是事实,无需再费唇舌,也无须殿下再替她辩护。”
“但看在殿下的情面上,五十板子可免,但我们镇国公府终是不能再留她!”
说罢,她再不迟疑,拿起族谱和笔,要亲手将陆晚的名字从族谱中划去。
“且慢!”
大长公主堪堪抬笔,李翊却再次出声制止住她,沉声道:“其实本王今日来,是替父皇来宣旨的,姑祖母不如听完父皇的旨意再做决定。”
说罢,他从衣袖里取出明黄圣旨,徐徐展开,道:“陆晚接旨……”-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