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咕咕咕...
江面漆黑,水鸟的声音从芦苇荡里发出来,江水汨汨,偶尔有鱼从水下跃出,发出噼啪的撞击声。
偶尔的声响,更反衬出江面的静谧。
油灯照亮周围两米,一个小火炉烧着一锅鲜鱼汤,旁边一个酒葫芦。
老者坐在船舱里,手里一根鱼竿伸出船舱,伸进黑暗的江面。
一条小狗在岸边跑来跑去撒欢。
地上偶尔蹦起一只青蛙,小黄狗马上扑过去。
突然,小黄狗支起身子,警觉地朝西北边盯着。
狗嘴慢慢咧开,露出犬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呜...汪汪汪..
小黄狗对着西北方向狂吠!
船舱里的老者听到声音,回头朝黑夜里看了一眼,将鱼竿卡在木板上,轻身落在岸上。
“老风!”
黑夜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叫老风的渔夫立即冲进黑暗里,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同时传来一阵恶臭血腥味。
“长腿潘!你背的什么东西?谁受伤了?”
夜里太黑了,老风看不清,但是从气味能判断出背上的人伤得很惨。
“会长!”
长腿潘气喘吁吁地回了一句。
老风震惊不已,问道:“谁敢把会长伤成这样?”
长腿潘来不及多解释,说道:“开船,去金陵,要快!”
老风立即从芦苇荡里撑出一艘大一点的快船,长腿潘跳上船。
因为背着姬霸,船身被震得晃来晃去。
老风立即稳住船身。
“阿黄!上来!”
老风喊了一声,小黄狗一个助跑,跳上了快船。
老风扯起船帆,借着夜风,顺着江流,飞一般往金陵去。
长腿潘轻轻放下姬霸,长吁短叹道:“上天保佑,保佑会长平安无事!”
长腿潘年纪在50岁左右,两条腿很长,而且非常强壮,一看就是脚力惊人之辈。
老风回头看了一眼,便一心控制风帆。
夜里行舟十分危险,若非情况紧急,就算老风是个老手,也不敢夜里走船。
“老潘,怎么回事?”
老风想不明白,为何姬霸会伤成这样?
“都是龙承恩那个贼子!”
长腿潘说起事情的原委。
这个长腿潘就是从巨木林逃出来的高手。
长腿潘属于影部,负责暗中保护姬霸。
大船在江心爆炸的时候,四个人立即扎入江中捞人。
牛洋和高年当场就不行了,姬霸因为坐在牛洋旁边,隔了一个人,虽然炸断了手脚,肚子也裂开了,但没有当场炸死。
四个人捞起姬霸,发现姬霸已经昏死过去。
四人不敢在江边停留,他们知道龙辰一定会追杀。
于是,他们一路逃进了巨木林。
到达巨木林的时候,再不给姬霸治疗,恐怕就要归西。
于是,四人布下陷阱埋伏,医师负责治疗,其他人负责击杀龙辰。
他们本以为追来的人只有龙辰一个。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追杀的人居然有五个,五个都是武皇高手。
无奈之下,他们想出调虎离山的计策。
龙辰已经出了巨木林,可是很快发现不对,又杀了回去。
暴露后,影部四大高手当下定计,长腿潘脚力好,由他背着姬霸逃离。
其他三人当诱饵,还杀了一个手下伪装成姬霸的样子。
三人蒙混过关,吸引了龙辰注意力,长腿潘趁机逃跑。
出了巨木林后,一路狂奔到了这里。
本来,老风这里只是一个接应点。
没想到成了救命稻草。
听完长腿潘的叙述,老风感觉不可思议。
“早听说龙承恩此人做事无法无天,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敢对我们天下会动手!”
长腿潘看着包裹成粽子的姬霸,咬牙切齿道:“这厮太狂妄,太狠毒!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瞬间将大船粉碎,两位长老当场殒命!”
火药是新东西,他们根本不懂,被弄死了还不知道咋回事。
“此仇我天下会必报!定将那个太监碎尸万段!”
长腿潘狠狠地骂道。
老风叹息一声,不再说话,而是专心操纵风帆和船舵,在黑暗的江面急速漂流而下。
....
南梁,金陵。
鱼辅国匆匆出了皇城司,骑马进了皇宫,到了玄机观。
此时已经天黑,道观门口有两座石雕,里面中空,点着油灯,照亮门口的些许地方。
鱼辅国下马,快步进了道观。
玄机子和李继业刚吃过晚饭,还在商议政务。
“殿下、道长。”
鱼辅国进门行礼见过。
“鱼公公,请坐。”
玄机子起身相迎。
鱼辅国现在是皇城司的司首,实际上的地位已经很高了。
鱼辅国坐下来,仆役连忙过来倒茶,然后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鱼辅国这才徐徐开口,说道:“查清楚了,行宫里有个老太监,叫做老海的。”
“行宫失火后,老海消失不见。”
“本以为这厮被烧死了,可清理现场后,没发现他的尸体。”
“后来问了其他人,那个老海总说行宫可能失火,甚是可疑。”
“我派人找他问话,这厮跑了。”
李继业听得感觉奇怪,问道:“可是行宫的老太监为何要纵火?”
玄机子也感觉奇怪,说道:“如果是年轻太监,可能心里怨恨,纵火还可以理解。”
“老太监在行宫那么多年,应该早就习惯了,怎么会纵火呢?”
年轻的太监虽然割掉了,但激素分泌还是有的,有时候会憋得难受发慌,转而心生怨恨,最终导致纵火。
这个可能性存在。
可是老太监已经老了,不存在这个问题。
鱼辅国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彻查到底。”
“殿下和道长绝对猜不到原因。”
玄机子和李继业等着鱼辅国说话。
“那个老海是天下会的人!”
鱼辅国声音低沉,尽量说得轻一点。
嘶...
李继业大骂道:“天下会竟敢烧父皇的行宫,他们想造反吗!”
玄机子和鱼辅国平静地看着李继业。
李继业慢慢冷静下来,无奈地说道:“天下会做事无法无天,连父皇的行宫也敢烧。”
天下会做事从来不管什么国法家规,想干嘛就干嘛。
烧了行宫又能怎么样?
玄机子有些奇怪,问道:“天下会与我大梁并无仇怨,为何烧上位的行宫?”
李继业冷冷说道:“上次他们求见父皇,父皇拒之门外,估计是怀恨在心吧!”-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