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裴玉朝看着沈琼芝的面色又开始变幻起来,也不出声打扰,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思考。
看惯了那些带着面具滴水不漏的妖鬼,忽然看到这么一个活色生香有血有肉的美人儿,裴玉朝觉得很有意思。
她聪颖又率直,可惜缺少经验和培养,在他面前演戏太过稚嫩,很容易就被一眼看穿。
渐渐熟悉信任后,她便彻底放松自然下来,不怎么在他这里装样了。
或许是她本能地意识到他这边不好糊弄,索性放弃了遮掩,坦荡一些,这样倒是更加可爱。
沈琼芝忽然抬头看着裴玉朝,叹息一声:“我后悔了。”
裴玉朝问:“后悔什么?”
“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问你,明明知道你是九千岁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偏要自己费劲调查。不但没套着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差点把自己给葬送进去。”沈琼芝有些懊恼。
得亏她现在问了。
姚洪那种级别的权宦,哪里是她一个区区商人所能够打探的?还好她的手下调查力度对于那些要紧事情来说只是不痛不痒,若真碰到了什么痛处,恐怕金鳞散那会儿她人就没了。
等等,金鳞散!
沈琼芝一个激灵,慌忙把那日曹通判夫人和自己说的话转述给了裴玉朝,问他是否知道什么风声。
不知是不是沈琼芝的错觉,在听完她所说的话后,裴玉朝身周的气息变得寒冷了几分。
他面色平静如水,说出来的话也听不出什么情绪端倪:“这事我尚在调查中。你不用担心,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东华宫那边必能保住你性命。”
“嗯,好!”沈琼芝感到安心了不少,绽开了笑颜。
本来她是想继续问关于白氏和那两个孩子的事情的,可想想今天问的实在是太多了。
人家裴表哥好不容易过来见她一趟,她却只顾着盘问对方像审犯人似的,多少有些不礼貌。
最主要的是,孙鸿渐的身份位置一确定,白氏基本跑不了。
很有可能白编修也是姚洪手下的人,不然不会让自己女儿做出这样的牺牲和委屈,未婚生子,骨肉分离,明明是真爱却给男人做了一辈子的妾。
他们或许是在图谋什么,才会这般大费周章。她总有一天,会把一切都弄清楚。
“今天河灯会人很多,外面也很热闹,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沈琼芝问。
裴玉朝微微一怔:“出去逛?”
沈琼芝点头:“你平时天天忙着东华宫那边的事情,连应酬都少,肯定没什么工夫休息玩乐。好不容易来了,又是个节日,不玩玩就走实在是太可惜了。”
之所以知道裴表哥应酬少,是因为他这等绝色倘若天天抛头露面,一定会像晏煜廷那般美名传播,不可能几乎没人知道这么一个仙君般的人物。
裴玉朝笑:“你不怕我们被人看到?”
沈琼芝早有准备地打开随身的小包裹,这是方才她以诵经为由从车上带下来的。
只见里面是两个面具和两套青布外衣,还有一包碎银铜钱,预备着等会买小吃和游船。
因为节日的缘故,河灯会戴面具的人很多,倒是不带面具的人夹在其中有些另类。这么一套行头走在街上的确很普通,不会有任何人去注意。
“怎么样,这下子不担心了吧?”她狡黠一笑。
裴玉朝嘴角微勾:“好。-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