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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赫连深表情依旧冷淡,楚泽涨红了脸问周围的下人,“你们老实说是不是我推的?!”
正院的下人们低着头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婢女硬着头皮说:“奴,奴婢也不大清楚,奴婢方才正在洒扫,并未看清,只知道小侯爷突然出现,对王妃说了些,说了些难听的话.......”
“什么难听的话?”赫连深突然道。
婢女心头一颤,不敢去看小侯爷,脑海中回忆着:“小侯爷说,说王妃是,是装模作样的恶毒之人,把自己的姐姐推下水,说王妃恬不知耻地占着姐姐的位子........”
此话一出,场面一片死寂。
暨柔在一旁默默垂泪,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看上去可怜极了。
赫连深脸色冰冷,深邃的眸子染着寒霜。
“随后王妃便哭了,向小侯爷解释,无奈小侯爷不信上前威,威胁王妃不许哭,之后王妃便摔倒了。”婢女磕磕巴巴地解释,吞了吞唾沫不敢抬头看。
她说的是实话,方才他们都是在干着自己的活,因着昨夜的动静,他们更是不敢偷懒,因而的确未曾看清王妃怎么摔倒的。
“楚泽,看来你的脑子和教养都被狗啃了,将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赫连深眼中带着愠怒望着楚泽。
楚泽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的确有些过分,根本不是个有涵养的男子该说的话。
触及赫连深略带失望的目光,楚泽心中一慌,“小舅舅我,我承认这些话是我说的,是我一直没控制住,我可以向她道歉,但她摔倒同我无关,我真的没有推她!”
楚泽心中有些委屈,他脾气再差,再卑鄙也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动手啊!
他转头看向暨柔,神色恶狠狠道:“你说!是不是你自己摔倒的?我根本没碰到你!”
他梗着脖子像是斗志昂扬的大公鸡,嚣张的表情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生怕暨柔倒打一耙,撒谎冤枉了他。
对上他的目光,暨柔有些害怕地身子瑟缩,不动声色地靠近了赫连深,眼神中透露着无助,轻声细语中带着一丝哽咽。
“王,王爷。”她抬手抹了抹眼泪,染着灰尘的袖口和通红的手心暴露。“的确不是小侯爷推我的,是小侯爷突然走近,我吓了一跳脚下不稳便摔倒了,怪我自己胆子小,同小侯爷无关。”
她说不是小侯爷推她的。
她说是她自己胆子小没站稳摔倒了,同小侯爷无关。
周围的下人同情地看了眼王妃,和凶神恶煞无法无天的小侯爷相比,王妃简直是太惨了。
她说的是事实,听在楚泽耳中却怪怪的,可是她又没有撒谎。
“即便不是他推的,也同他有关。”赫连深目光沉沉地凝视着他,“楚泽,需要本王教你道歉吗?”
楚泽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赫连深这种眼神,即便再不情愿,仍是对着暨柔粗声粗气道:“对不起!方才是我出言无状!”
这是他生来第二次对人道歉,依旧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脖子都红了,第一次当着众人面道歉就是那次被暨柔冤枉成采花贼登徒子的时候。
两次道歉都是同一个女人,还是个被他讨厌的女人,这让楚泽甚是难堪,道完歉后便跑了。
见小侯爷跑了,下人们还有些意犹未尽,随后就听王爷发话:“还杵在这儿作甚?”
下人们当即浑身一个激灵,连忙下去了。
赫连深今日一身墨青色长袍,腰间系着犀角带,衬得身形极为修长,眉眼冷峻,自带威严冷肃之气。
他望着身侧只到他胸口处,侧脸精致小巧,手指绞着手帕的暨柔,开口问:“受伤了?”
暨柔捏着手帕的手一顿,摇了摇小脑袋,语气恹恹:“没有受伤。”
撒谎。
赫连深余光瞥见她的手心,充血通红,泛着血丝,同她白皙胜雪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宽大的袖口处更是沾染了尘土,在素净的衣裙上显得有些狼狈,碍眼。
“本王让管家给你的药用了?”他问。
“用了,多谢王爷。”暨柔垂着头回答。
“病好了?”
“好了,多谢王爷关心。”
生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赫连深蹙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直到他听到一丝微不可见的啜泣声。-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