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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宫中都传遍了,不会错。”秦嬷嬷神情凝重的点头。
佟皇贵妃坐不住了,她挺着高耸的肚子,神情焦躁不安:
“你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要露。”
秦嬷嬷应声,随后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今日是隆科多休假回来后第一天入宫当值。
他是二等侍卫,负责统领侍卫巡护皇宫安全。
也是巧了,当值时路遇圣驾,以前也会遇到这种情况,那时康熙一般不会与隆科多停下叙话,但偶尔也会兴致大起,与隆科多聊上几句,甚至还会让隆科多陪着一起去摔布库。
让人不禁感叹不愧是皇上的亲表弟,就是圣眷浓厚。
这次一开始也是如以往一样,隆科多被康熙叫去摔布库,大家都投去羡慕的眼神,隆科多也以为自己恢复了圣眷,很是自得。
可惜在被康熙摔得眼冒金星,爬都爬不起的时候,康熙却当着众人的面,一边漫不经心的擦汗,一边似半真半假的感叹了这么一句:
“佟侍卫,不过三日未见,你这身功夫就退步了,可见人不能松散懈怠。”
隆科多当即浑身一个激灵,满头大汗,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皇上似只是随口感叹,之后就回了乾清宫。
可皇上的一言一行,每天有无数人在背后揣摩,当时在场的还有隆科多领的一队侍卫,所以这事很快就在暗地里传开了,甚至很多人在心里揣测隆科多是不是遭了皇上厌弃?
导致今儿往宫外递的消息都比平日里多了几倍。
佟皇贵妃听完全过程脸色一下白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休了几日假,
皇上怎会计较?
“娘娘,您莫要忧心,三少爷与皇上情份深厚,岂是随意就能坏的?”秦嬷嬷赶紧上前,给佟皇贵妃顺气:“反倒是您,还有半荀就要生产了,可不能因此再动了胎气。”
佟皇贵妃闻言一只手抚上了肚子,竭力平复波动的情绪。
“本宫晓得轻重,只是隆科多那……”她蹙眉思索却没有什么好主意。
这时静思插话:
“娘娘,奴婢始终觉得是因为那日午门的事三少爷没处理好,惹了皇上不悦,要知道皇上手眼通天,都当着众臣面提了,那个秀香却仍旧好端端的在佟府后宅,毫发无伤,甚至听说更加得宠,皇上知道能不怒?”
说到这,她顿了顿,犹豫着建议道:
“要不,您作主召见赫舍里小姐,再施个恩,间接表明佟府态度,也许皇上就消气了?”
皇上重视发妻原配在后宫是出了名的,没见嫡皇子两岁就被册封为太子了。
而三少爷却在午门前容个贱妾轻辱未婚妻,这不戳了皇上的眼。
佟皇贵妃想到去世的皇后,脸色一阵扭曲。
最后她咬唇道:
“那就……”可话未说完,却被秦嬷嬷打断:“娘娘不可!就算要召见,怎么也得等到您生下皇子再说。”
秦嬷嬷处事严谨,这等生产关头怎可召见外人,若不慎被人算计怎么办?
佟皇贵妃深觉有理。
于是吩咐道:
“好,那就洗三礼上召见她。”
……
乾清宫
“听说昨儿佟府的二表妹落水受了寒,需要去承德泡温泉,今儿可出发了?”
康熙把最后一本奏折批完,放下御笔,端起手边的茶盏低头啜了一口。
梁九功躬身回道:
“回皇上的话,今儿一早佟二老爷就派了一队侍卫护送了过去。”
这话说完,康熙没再说话,殿内陷入安静。
就在梁九功有些摸不着头脑时。
突然听到皇上漫不经心道:
“听说佟二表妹在闺中素来与赫舍里府的大小姐是手帕交,既然两人都在承德的庄子上,那二表妹到时会不会邀请那位大小姐一起去青南庄给朕请安?”
那日佟国维父女的私下对话早就呈在龙案上了。
梁九功默了默,才道:
“奴才觉得肯定会。”心中则腹诽,什么手帕交,您老不是亲眼见过佟二小姐面对赫舍里大小姐的真面目。
但同时又是心惊,皇上为了那位大小姐费的心思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若是何茵茵知道梁九功的疑问,肯定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值得。
至少对她来说值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花的心思越多,投入的越多,等想舍弃时,会产生犹豫、不甘,甚至会觉得舍弃就是在否定以前的自己。
很大一部分人就会硬着头皮走到底。
……
知鱼庄,自隆科多与布顺达先后离开后,就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时间不紧不慢过去几日,已步入六月。
这日何茵茵在用绒线勾一个红色郁金香形状的荷包,主要是用来装康熙送的那个防蚊虫荷包,那个荷包的用料以及针线技巧皆非凡品,若被有心人注意到会给她带来很大麻烦。
可康熙送的,她又是当场亲自戴在腰间,若之后就此取下不带,康熙肯定会多想。
但又不能瞑目张胆的戴,于是就想到这法子。
把原来荷包放在这个红色郁金香荷包里。
且还能用这个帮康熙回忆那日的情景。
一举两得,何茵茵算的很清楚。
等最后一针勾好后,她收好线,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与那日那朵红色郁金香几乎一模一样,确定没有问题后,低头把康熙送的那个荷包放到这个荷包里。
宋嬷嬷侍立在一旁,看到这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小草拿着一个烫金的拜帖进来。
“小姐,佟二小姐说明日上午来拜访您。”
何茵茵诧异的接过拜帖,见果然是佟惠棋要来知南庄。
“她来了承德?”她想了想只有这个答案。
小草回道:
“是的,佟二小姐来承德已有三日,听说是前段时间在府里意外落水有些受寒,这才来了承德,跟你一样是来调养身子的。”
何茵茵闻言眉梢微动,“意外”落水这个词值得商榷。
在她看来哪有那么多意外,可不是意外又会是谁?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佟皇贵妃,但很快就否决了。
那位现在快要生产了,估计在忙着防备后宫的毒手,且这种事一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那位不会这么蠢,那……
德妃?这时何茵茵脑中突然闪过这位娘娘,她在端午节宫宴时可是怀疑上了佟惠棋。
以她走一步看三步的手段,极为可能是她出的手,
甚至她在想真的只是简单的“受寒”吗?
想到这,她警惕防范的同时,
也在猜测佟惠棋的目的。
翌日,佟惠棋果然按照拜帖上的时间来了知鱼庄。-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