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男人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但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显得深沉至极,他看着她,专注的好像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那一瞬间,楚微澜忽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也许什么都没有变,也许他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生气失望,也许……他一直在等她回去。
这样的猜测让楚微澜的心尖都颤抖起来,她匆匆低下了头,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
不行,她不能软弱。她已经坚持到了现在,又怎么能半途而废。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身边早已没了她的位置。
看着她逃避似的低头,季衍铮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是……”她用力咬了一下唇,有些语无伦次,“太近了,我不习惯……”
“才三个多月就不习惯了?”男人挑了挑眉,“你当初骑在我身上的时候,不是习惯的很么。”
楚微澜的脸色轰的一下爆红,幸好保洁阿姨都不懂中文,否则的话,此时她恐怕要羞愤而死了。
“季衍铮!”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现在说这些话不合适吧?”
“哦,是吗?”男人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刚才开黄腔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哪里不合适?”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她声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艰难,“而且,你快要跟凌羽潼结婚了。”
季衍铮似乎沉吟了两秒,接着他淡淡一笑:“说的也是。”
楚微澜心头刺痛——他没有否认,看来,消息是真的了。
“不过,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男人看了她一眼,“就算我们离婚了,已经发生的事也无法被抹杀。”
楚微澜眼睫轻颤,几秒后,她忽然抬头看着他:“但是我们离婚了,这也是事实。以前的事,还请季先生不要再提了。”
女人像是忽然冷静下来,一改刚才失魂落魄的模样,虽然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神情已经称得上云淡风轻。
如果刚才她没有流露出那么清晰的痛苦和悲伤,季衍铮几乎要以为她已经彻底把他放下了。
季衍铮眸光沉了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要借此逼出她更多的反应。
就在这时,电梯又上了一层,停在四楼,门开了以后,保洁阿姨又鱼贯而出,电梯一下子空了。
楚微澜悄悄的松了口气,以为这个男人会离她远一点。
看到她一脸放松的模样,季衍铮的目光更沉。
他长腿逼近,身体压着她,两人之间已经毫无间隙。
楚微澜几乎惊慌失措:“季衍铮,请你自重!你这样做对得起凌羽潼吗?”
季衍铮气的乐了。
“我不需要对得起谁。”他语气淡漠,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今天我偏要骚扰你,你打算怎么办,告我吗?”
楚微澜睁大了眼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薄唇压了下来,她的呼吸急促的厉害,然而男人却在距离她不足两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啧……”他遗憾的感慨了一声,忽然松开了她,“算了。”
楚微澜已经做好了会被他吻住的心理准备,然而男人却半途停了下来,这几乎是绝无仅有的事。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失落。
见她一脸惊愕,季衍铮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我怎么觉得你很失望?”他勾起唇角,语气有些轻佻。
“我没有……”楚微澜仓皇的低头。
“楚小姐,这只是一个恶作剧。”男人淡淡一笑,“放心,我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毕竟吃过太多次,已经腻味了。”
腻味。
当初这个男人刚从昏迷中醒来,问她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她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眼下从男人口中听到这个词,她情不自禁的以为他在报复她。
楚微澜咬了一下唇,忍不住反驳:“你都要跟凌羽潼结婚了……凌羽潼难道不是回头草吗?”
“谁告诉你我要跟她结婚?”男人挑了挑眉。
楚微澜吃了一惊:“那你还跟她住一个房间?”
“没想到楚小姐这么关心我的私事。”季衍铮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显得有些慵懒,“成年男女,难道非得结婚才能住一个房间?”
楚微澜被噎的无话可说,脑海里出现的却是这段时间有关这个男人的几则绯闻。
在她离开以后,他到底有过多少个女人?
明知道跟她已经没关系,楚微澜还是觉得心里哽的难受。
“那……那你到底要跟谁结婚?”她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对前夫的隐私如此追根究底,似乎并不合适吧?”男人睨了她一眼,“楚微澜,请你自重。”
楚微澜又被堵的无话可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声开口:“不管那个幸运儿是谁,我都祝福你们。”
季衍铮的呼吸似乎变沉了,黑眸也炽热了许多。
他看着女人苍白但又异常平静的面孔,只觉得心里有口气堵在那里,让他很想做点什么发泄出来——比如,掐死这个女人,或者打断她的腿。
“幸运儿。”男人哑声吐出这三个字,“照这么说,你觉得你曾经也是一个幸运儿?”
“是。”楚微澜微微颔首,语气依然平静,“但是我福气薄,承受不起。我相信除了我,任何一个女人嫁给你,你们都会非常幸福。”
季衍铮的瞳仁狠狠的收缩,他薄唇紧抿,整个人的气质都冷沉下来,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电梯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就在这时,十五楼终于叮的一声到了。
“借你吉言。”季衍铮终于开口,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到时候我会给你寄一份请柬,欢迎你来观礼。”
说完,男人信步转身,率先走出了电梯。
楚微澜看着他的背影,却怔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观礼。
她和这个男人的婚姻短暂不过四个月,开始的荒谬,结束的仓皇而悲伤,以至于知道他们曾经结过婚的人寥寥无几。
因为他们从未办过婚礼。
这么说,那个有幸嫁给他的女人,还真是一个幸运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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