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
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徐宴安起身,将重要的几份交给内侍,让他们带去京郊给李世则。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世则虚弱至极的模样,他都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旧疾复发,他会怀疑李世则纯粹想休息。
这当皇帝着实是个苦差事,真的是忙到喝茶的时间都没有。
他还是喜欢当个户部尚书,又有足够的权力又不算太忙。
徐宴安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经意又忙到晚上,他还没用晚饭。
外头已是黑夜,有微风袭来,树木花草影影绰绰,他看不清它们本来的面貌。
不过李世则能将政务交给他,他心中倒也是佩服的。从古至今,皇位上的人最怕皇权外落,所以总是想办法揽在怀中。
看前朝那些皇子便是为了皇位斗了十几年。
这次虽然有几位朝中大臣互相牵制,但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他身上。
那日李世则缠绵病榻,见他到来便拖着病重的身子来到书桌前。
只是几步的路程,他却有些气喘吁吁,明明是身型俊伟的天子,又是马背上长大的儿郎,这时却显得格外孱弱不堪。
李世则并不是不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只是他现在突然重病,刚刚几位太医问诊,都说他是旧疾复发。
身体本来就有积年累月的伤痛,原本这一年在宫中太医的仔细调养下,身子也还算恢复的可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突然旧疾复发,还来的这样猛烈。
他这样虚弱,到时候可能一个着凉,人就没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身体的情况,连当初坠崖都没有让他这样孱弱。
他没有子嗣,身体如果撑不下去自然要选择合适的人去担任下一任的帝王。
而徐宴安,他虽然因为个人恩怨并不喜欢他,但不能否认对方的能力以及他身后的徐家同样是莫大的助力。
到时候他比别人的登帝之路也会少了许多腥风血雨,这正是大宁朝的百姓需要的安宁。
他坐在主位上,将桌上的传国玉玺推了过去。
李世则声音有些平,他缓缓说道。
“今日叫你来你也看到了,我这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长话短说,如果我病亡了,希望你稳住局面,找一个合适的天子,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居之所。”
徐宴安不语,他也不知怎么答复,这样大的事情他实在不敢轻易答复。
李世则也没管他,只继续说道。
“徐宴安,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如今兵权我昨夜已经派人交给我父,如果你到时候需要,可以去找他。我没有子嗣,也不希望天下再次大乱。你如果想登这个帝位,到时我也会给你留一份传位诏书。”
徐宴安有些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是一个手握大权的天子会说的话,他拱手低头说道。
“我并不值得官家你信任,上次的事才过去不久。”
李世则定定的看着他,随后开口。
“过往是过往,以后是以后。只是宜宁,你不可以伤害她,相反你要帮我照顾。”
徐宴安低喃着他的这句话。“过往是过往,以后是以后。”
这时李世则咳了一声,手中的帕子便浸透了鲜血。
徐宴安看着他虚弱的模样,突然明白他为何会成为这大宁朝的开国之君。他以往总觉得心中不服,李世则不过是占了李家军这个先天优势,所以他在大旱中无往不利占尽人心。
可是他现在却知道,不单单是能力和魄力,而是因为他心胸开阔包容,他将百姓当人看。
他缓缓叹了口气,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弯腰拱手行礼。
两人也算达成共识,玉玺顺利到他手上,第二日李世则便出了京城。-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