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薄先生,你……”言绵有些怔楞地开口。
下一秒——
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的在她下巴上摩擦。
薄景晏的手上有一层薄茧,擦在她下巴上时因为他格外温柔的动作,并不疼。
反而麻麻的,麻在人心尖上似的。
薄景晏终于将她下巴几乎干涸的西红柿汁擦干净时,这才抬眸看她。
两人一下子视线对到了一起,谁都没有转移开视线,相视无言,足足怔了好几秒。
薄景晏眸子的琥珀色因为两人隔得很近的距离而在她眼中一览无余,淡漠的眸子像是一块水镜,平整得照射出它的主人现在的心绪。
——那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言绵心头一颤。
以前看向薄景晏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格外深刻立体的眉骨,或许是因为两人之前隔着很远的距离。
她总是看不清他的情绪。
唯独这一次……
言绵觉得自己的心头似乎蒙上了什么东西。
心跳噗通,噗通……一下一下,震得她胸腔闷闷的共鸣。
言绵在看向薄景晏的同时,薄景晏也在看她。
他虽然是薄家的掌舵人,但是薄家并不如外界看上去的那样太平,他同样是靠自己的一双手一步步将薄家搏到现在的。
君子之泽,三世而衰,五世而斩。
薄家在A市几十年,甚至近百年,能到今天势必出现很多胡作非为的人,他们庸附在薄家身上,是薄家前进路上的阻碍,若不早日遏制,薄家终会灭亡。
薄景晏的爷爷在世之时就曾经说过,薄家能不能重振辉煌就看在薄景晏的身上了。
事实证明,他爷爷没有看错他。
他在接受薄家之后,手段凌厉的斩断了薄家这颗老树上的很多枯枝败叶,更是带着薄家走了新一节春。
这么长的路走来,他什么人没见过,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只要看一眼就大致能明白。
而在他看到言绵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她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那双杏眸清澈见底,澄澈得能照见他的倒影,眸底更是深深的坚定。
纯粹在没有多余的坏心思,纯粹在只为她自己的目标前进,坚定至极。
然而这样纯粹的人在现在这样的坏境下怎能常见?
他这些时间以来,对言绵的照顾其实不仅仅在于晨晨对言绵的亲近,还有莫名而起的对她这份纯粹的呵护……
豪华的迈巴赫隔音很好,听不到街道上的喧嚣,连车辆的引擎声也近乎听不到。
安静的车身里似乎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噗通,噗通。
心跳的频率逐渐交合,最后同频震动。
言绵忽然转开视线,清咳了一声,掩饰性的看向窗外。
薄景晏轻轻松手放开了她的手腕,心思同样复杂。
沈风的车开得很快,车窗之外景色飞过,车内闭合严实,感觉不到外界飞驰的风。
言绵待着待着就闻到了一股臭味,且那种臭味越来越明显。
她眉头紧皱,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身上被砸上的臭鸡蛋的味道。
言绵有些尴尬,脸颊烧红,她轻轻捏了一下已经通红的耳垂。
后知后觉的想起薄景晏把她搂入怀里的时候身上也被砸到了。
她猛然转身看向他。
男人一身手工定制的精致西装上沾上鸡蛋液、鸡蛋壳、西红柿汁……简直惨不忍睹。
这还只是胸前,背后不知道被沾了多少。
难得看到薄景晏一身狼狈……
一想到他西装的价格,言绵眼角抽了抽,这得让她和豆包少吃多少饭才能赔得起啊。
薄景晏垂眸看着她略显抽搐的脸,显然没有猜出了她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虽然贵……但是薄景晏可是救了她的人,她不能让好人寒心!更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言绵忍着肉疼,闷闷说道:“薄先生,衣服我会赔给您的。”
薄景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
先前只注意着看言绵了,忘了自己身上也是这副模样。
薄景晏的领带上,西服外套上都被沾上了污渍,里边的白衬衫上虽然沾上了,但只有几滴,并不很多。
薄景晏淡淡道:“没事。”
动手脱了西服外套,扔在车上,又单手结了领结一把扯下。
言绵眼眸不动的注意着他的动作——修长而指结分明的手,性.感的喉结……-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