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祁朝垂下眸子,笔直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他点开备注是姨母的聊天框,发文字过去。
祁朝:【姨母,您什么时候回国?】
姨母:【我已经要下飞机了。】
祁朝看着看着,忽地一笑。
他姨母和他妈也不愧是亲姐妹,行事都是这么飒利。
薄母一辈子行事磊拓,虽然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大家长,但是遇到言绵和薄景晏这样的情况,也很难不在其中掺和。
到时候,他只需要坐收言绵的渔翁之利就行了。
祁朝唇角懒散的勾起一抹笑意,转身带上了门。
“咔哒”。
门锁声响起在走廊。
……
领班经理领着一众服务员,把言绵几人带进事先预定好的包厢,亲自奉上菜单。
菜单照例还是落在了言绵手里,她点了几个之后又递给了两个孩子。
言绵刚刚把菜单递过去,面前就放上了薄景晏刚刚拿热水烫好的餐盘。
——动作很是熟练,熟练又流畅。
言绵突然生出了一些好奇来:“薄先生您干这种事儿怎么看上去很熟练?一般你们这样的霸总不是出入哪儿都有跟前跟后的伺候着吗?”
“……”薄景晏闻言,抬眸瞥了她一眼,“你说的那是皇上吧?”
言绵眨了眨眼睛。
像薄景晏这样的人,不就是A市的土皇帝吗?
她也只是这么想想,倒没真的说出来。
薄景晏直到把四人的餐具都烫好之后,这才把盛了热水的茶壶放到桌上。
放回去的时候壶嘴正对着言绵。
薄景晏根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挪动了壶把,壶嘴挪到了别处。
“我是当单亲爸爸当久了。”薄景晏眼皮掀起,琥珀色如同宝石一样的眸子就落在了言绵脸上。
——他当单亲爸爸当久了,所以也比一般人更懂得照顾人?
言绵心猛地一动,顿时也摸不清楚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抿唇不说话了。
薄景晏眸光浅淡,头顶细碎的灯光像是星尘一样洒进他的眼睛。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的:“要是有人能来分担一下就好了。”
“……”
薄景晏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轻,像是羽毛一样从言绵耳尖儿擦过;
但听在言绵耳中却又觉得异常的沉重,像是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的就压在她心头了似的。
对上薄景晏看过来的视线,言绵突然就产生了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念头。
但这样的念头之时一闪而过,她也没能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有的勇气在这时和薄景晏静静的对视。
……
A市机场。
祁朝头上压着一顶鸭舌帽,站在出口的位置,长身玉立。
即便是用口罩和鸭舌帽遮住了脸,他浑身的气质在一众素人之中尤然鹤立鸡群,频频引得众人回头来看。
祁朝不动声色的更加压低了帽檐,垂头看了一眼时间。
飞机没有晚点,依照薄母能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的时间估算,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祁朝刚是这么一想,抬头之际就在视线的不远处捕捉到了一个身着简单黑色毛呢外套的女人。
或许徐娘半老用来形容薄母会更加准确一点儿。
她儿子薄景晏都要近三十了,而薄母却只能从脸上窥到一丝皱纹,尤然存着当年年轻时候的美韵。
薄母是学水墨画的科班出身,气质恬静如兰,她一出现在机场,众人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祁朝迈着长腿向前迎接过去:“姨母。”
他将多带的厚外套搭在了薄母身上,低声道:“我不是跟您说要多穿一点儿了吗?”
“不碍事儿。”薄母柔和一笑,宠溺的拍了拍祁朝的手背,“只有你一人?没让助理他们来吗?”
“人多碍事儿,我一个人就行。”
祁朝淡淡道,率先去前边儿开车门。
薄母落在后边儿,肩上披着祁朝刚搭过来的衣服,将出了飞机场之后的A市从左看到了右。
——她已经很久都没回来了,俨然都要忘记A市到底是个什么样。
这次回来,多呆一会儿再走吧。
薄母缓步上了车,坐上前座的副驾驶座,含笑看着祁朝专心开车的侧脸:“要是景晏能跟你一样自己开车就好了。他这个路痴,走哪儿都要有司机跟着。”
祁朝嘴角向上扬,眼中却没什么笑意:“大老板还是跟个司机的比较好。”
“您回来的时候有联系薄……表哥吗?”
“没有。”薄母摇头,“你知道他在哪儿?”
祁朝语气迟疑了一下:“这……怕是不方便和您说。”
他目视前方,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是笑意却明显的出现在那双古典的丹凤眼中。
“怎么?”薄母好笑道,“他还在和女孩子约会不成?”
祁朝沉默着没说话。
薄母果真从这分沉默中品出点儿什么来:“也别去月牙湾了,把我带到他吃饭的地方得了。”
祁朝这才应了一声:“好。”
薄母皱眉,将消息发给了薄景晏。
奈何半响没得到答复,只能又把电话打给了薄景晏的特助沈风。-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