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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靳夜勉强站着,脸色煞白。
他看着顾宁愿沉沉的脸色,不顾外人在场,忍着疼,倾身亲了亲她的侧脸。
“别着急,咱们慢慢开就行。”
换做往常,顾宁愿定要脸红。
可现在,担心和紧张,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让她无暇他顾。
她偏头看去,对上男人带着信任的深邃眼眸,深吸了口气。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的口气不好。”
她主动和前台道歉,却坚持,“不过现在无论如何,我都要下山!”
说完,她转身,拢了拢薄靳夜身上的西装外套,藕臂穿过他的臂弯,牢牢搂着他。
“我们去停车场,你靠着我走。”
薄靳夜被痛苦折磨过的眸子,分外幽沉。
他气息不平,轻轻应了声,“嗯。”
前台见状,连忙过来帮忙。
外面雨势很大。
顾宁愿一手打伞,大半伞面都朝身旁的人倾斜。
薄靳夜注意到她肩膀上的雨渍,和被雨水打湿的半边头发,眉心深深拧起。
“不用往我这边斜,你都淋到了。”
他抬手,手指微微颤抖,要把伞柄往她那边推。
顾宁愿却坚持,“别管我,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忍一下,我们走快点,马上就可以上车了。”
薄靳夜抿唇,实在没力气和她争,只能加快脚步。
上车后,顾宁愿先把暖风打开。
又从车后排找出一件备用的毯子,给他盖好。
之后,才一脚油门,往山下开去。
下山的路,倒没有想象中的泥泞湿滑。
更大的阻碍,是越来越大的雨雾,严重影响了的视线。
再加上山路上的弯道很多,顾宁愿更加紧张。
她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稳一点。
但是各种情绪交织,让她很难镇定下来,浑身紧绷,攥着方向盘的手,都控制不住的抖。
旁边,薄靳夜无力地靠着椅背,精神被剧痛牵扯,眼神几次涣散。
但他强迫自己清醒,一直观察着顾宁愿的情况。
那细微的颤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别担心……”
他嗓音低哑,像是含着沙子,有些粗砺。
“你慢慢开,我坚持得住,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像是有某种魔力,顾宁愿的心情,竟神奇地慢慢平静下来。
片刻后,她才出声,“好,你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薄靳夜其实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
但怕她担心,还是勉强吊着精神,温柔地安抚,“嗯,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一个小时后,顾宁愿停下了车子。
她没有回家,而是选择了更近的研究所。
撑伞下车后,她快速绕过车头,去副驾驶开门,把薄靳夜扶出来,带上楼。
车里的暖风很足,可薄靳夜下车时,手还是冰凉的。
顾宁愿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样。
这种感觉,从前只有在三小只和姑姑生病的时候,才有过。
现在,多了一个。
她抬眸看了眼男人惨白的脸,眼眶都红了,强忍着把眼底的水雾逼了回去。
上去后,她把薄靳夜扶进诊疗室,火速为他治疗。
半小时后,施完针,薄靳夜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顾宁愿立在病床边,心也像被针扎了一样,心疼无孔不入。
他这次病发,来势汹汹。
担心出现什么其他症状,她几乎寸步不离,不敢移开视线。
她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了个大半,可她没心思去管。
等到施完针,她也没离开。
生怕薄靳夜烧起来,整整一晚,她都没敢合眼。
还好,后半夜,薄靳夜的病情慢慢稳定下来,也没有发烧的症状。
天快亮时,顾宁愿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下来。
她实在累得不轻,加上淋了雨,有点头疼,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再次睁眼,她是被人叫醒的。
时间是早上八点。
谢莫寒和路易斯过来上班,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蒋心媛。
谢莫寒一脸关心,“师姐,你怎么睡在这儿了?我看这边亮着灯,还以为怎么了,这是……”
他疑惑地看了看床上的薄靳夜,“发生什么事了?姐夫怎么了?”
顾宁愿还没来得及回答,蒋心媛就见缝插针地嘲讽起来。
“带着外人,来研究所重地,顾宁愿,你可真行!”
顾宁愿总算回过神,拧眉看着她,“你来干什么?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被踢出研发团队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蒋心媛板着脸冷哼一声。
“我之前有东西落在这儿,过来拿走,不行吗?以为我稀罕呆在你这破地方!”
顾宁愿横眉冷对,毫不客气。
“拿了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顾宁愿!你——”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路易斯比较沉稳,立刻上前一步,打断蒋心媛。
他看向顾宁愿,客气询问,“薄总怎么了么?他看起来,脸色很不好。”-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