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咸咸的海风吹拂而过,透着冷冽和森然。
海鬼国的船队扬起风帆,在蔚蓝色的大海上结成一片黑色的云。
披甲持利的将士登上甲板,整装待发,那激昂中透着嗜血癫狂的眼神,无不诉说着他们将要踏足的土地与即将施加给这片土地的罪恶。
身披玄甲的织田纲站在旗船的瞭望塔上,俯瞰着水天一线。
被囚禁多日,这是他第一次重新感受到这片波涛汹涌的蔚蓝!
脚下,人头攒动。
皆是从各地抽调而来的将领!
其中有天皇的心腹,有刚刚拔升的新人,也有跟着他一同入狱的旧臣。
此刻皆膝地俯首,为将军故!
“将军,这是陛下特意差人送来的礼物。”
穿着白褂的阉人毕恭毕敬的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迎了上来。
织田纲打开木盒淡淡的扫了一眼。
其中,是一对浸满鲜血的双眼。
他沉声问道。
“坤软笑呢?”
使臣身子一颤,声音都在颤抖:“回大将军的话,宰辅他突发恶疾,正在抢救……”
“恶疾?”
织田纲轻蔑一笑,拔出剑,随手斩了这使臣的脑袋。
惊恐万分的双眼透着不可置信,跟着血淋淋的脑袋一路滚落到了甲板上。
全军噤若寒蝉,唯有海风萧瑟!
织田纲缓缓的回头望向那绵长雪山下的宫殿,心中尽是冷意。
这盒中的,当然不是坤软笑的眼睛!
那双狗眼,织田纲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不过是炭治郎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一场叫做体面的戏罢了!
“他知道了。”
宫殿之中。
坤软笑缓缓开口,不悲不喜。
他早就知道,这样根本骗不过织田纲。
“那又如何?”
炭治郎却轻蔑道。
“这是朕给他的台阶,他不得不下!”
他是君!
君,岂可对臣子退让?
他早已让神社里的巫女暗中给织田纲下了毒,若是织田纲愿意当狗,未尝不能饶他一命!可若是织田纲执迷不悟,待夺下了西海之后,便是他丧命之时!
织田纲身边的人,皆已归顺皇族!
缚虎焉能不紧?而这些人,便是一道道束缚在织田纲身上的枷锁!
“只希望织田纲能够理解陛下的苦心。”坤软笑幽幽叹道。
若非海鬼国无人可用,他又怎会向炭治郎提议,选择织田纲?
他叹的不是织田纲和自己是生死仇敌。
叹的是可惜织田纲一介豪雄,却最终沦为刀俎。
看着已经开拨,缓缓扬帆远航的水师,坤软笑心中清楚这织田纲,八成是回不来了。
另一边。
海鬼国水师开拨的消息,尚未传及大周。
眼下,秦川并不知晓一场针对西海的战争,正在悄然到来。
望着面前巍峨的西海城。
秦川内心百感交集。
一方面是感叹西海城的繁华,比起京都来都毫不逊色,显然自己四叔这些年治理西海,还是下了一番狠功夫的。
另一方面则是痛恨,西海满目疮痍,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西海当地逃荒的百姓都跑到京都去了!
你西海城却繁华依旧,歌舞升平!对境内百姓不管不顾!
白王这不仅仅是在谋逆,更是在掘大周的根基!
“不进城了。”
秦川突然开口。
这让前行的队伍随之一滞。
这都到西海城下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进城了?
“不进城去哪?”清玄忍不住问道。
“就在这。”
秦川令人搬了张桌子,就立在西海城外。
看到这架势,早在城里恭候的黑王和贺九等人都傻眼了。
这秦川,又是闹什么幺蛾子?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西海城的士族豪绅迎了出去。
“大侄子,你又是闹哪样啊?”黑王板着脸,沉声问道:“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城?”
“二叔就没觉得,这城内城外有些不同?”秦川反问道。
城外饿殍遍地,城内歌舞升平。
黑王瞬间也明白了秦川的意思。
他这是嫌弃西海的官员没有将百姓安顿好。
可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白王暴戾无道,鱼肉百姓,已是不查之密!”他十分干脆的将锅推到了白王党的身上:“在此之前我就已经下令,让西海各地官员开城施粮,救济百姓!只是西海贫瘠,许多地方衙门里都没有吃的,哪顾得上百姓?每思及此,我也是辗转反侧。”
“二叔倒是体恤民情。”
秦川冷笑一声。
他哪里不知道黑王的想法。
西海又不是他黑王的藩国,百姓死了也就死了,过得再惨与他何干?
城门一关,全死在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贺九。”
“末将在!”
“去城里借粮食,沿途设立摊位,救济百姓。”秦川说着看了洛水柔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拿出纸帛王印准备书写:“传孤命令,西海各地官衙即刻开城施粥,引流领困,妥善安置灾民、流民、难民,不得有误!”
“从今日起,西海免赋税、徭役五年,与民更始,休养生息。”
洛水柔一字不漏的将旨意写好,交于秦川查看无误后,立刻呈于愚人众。
不出五日,这则旨意将会传及西海各地。
黑王有些意外的看着秦川,按理来说免赋税这事,必须得周帝拍板,你一个储君还远不够格!如今你还没坐上那张椅子,就已经开始行使帝王权利?
谁给你的胆子?
他沉声问道:“要不要请示一下老爷子?”
“临行前,皇爷爷给予我便利行事之权,西海事宜我可自己定夺。”秦川似笑非笑的反问道:“二叔莫不是觉得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没有没有。”黑王连忙否认。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白王一脉如何了?”秦川问道。
问的不是黑王,而是贺九。
“启禀殿下,白王一脉已经尽数缉拿,同族旁友也皆已收押,唯独有一人逃窜。”
“谁?”秦川眯着眼。
贺九有些惭愧道:“是白王的义子,秦怀恩。”
秦怀恩果然逃了。
秦川对此没有任何的意外,准确的说,是他刻意放秦怀恩逃走的。
否则,如何挖出西海余孽?
“贤侄啊,你打算如何处置白王一脉?”黑王忍不住问道。
“白王一脉可是我的骨肉亲朋,首恶已经伏诛,我这个当晚辈的,总归要给四叔留下一些香火。”前半段话,听起来倒还没什么不妥,只听秦川话锋一转:“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除了秦怀恩外,其他的都杀了吧。”-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