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沈忠孝闻言,不觉莞尔。
说者未必有心,听者却有意。
沈麟这里标新立异的地方多了。
他一开始说,将以家宴的模式招待贵宾。
吃法新鲜,别具一格就算了。
家里两个女眷还都上了同一张桌子。
这在其他地方是绝对不可能的。
顶多在里间另开一桌,沈思思和两位嫂嫂不能跟男子同席。
如今倒好,搞得一向粗豪的周家兄弟都吃的斯斯文文起来。
“沈兄弟,你刚才说,二夫人率军去山东路了?”
周尚吉突然问道。
“出发多久了?目的地何在?”
沈麟随口道:“半个月出头,去泰山。”
周尚吉对沈忠孝笑道。
“老大人,秦王的船队走通济渠,行动缓慢。”
“没准儿,他们会在运河山东段碰面呢。”
沈忠孝涮着薄如蝉翼的牛肉片摇头。
“难说!”
“护送秦王的水军都是大船,只能走到东平湖。”
“如果济水通航条件不允许的话,那就只能弃船上岸啦!”
“山东路辽骑横行,希望别出岔子才好。”
“沈麟,你派人去接亲戚。”
“他们也是因为待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迁移吧?”
老头果然睿智如旧。
听个话头,就能明白大半意思。
沈麟轻笑道。
“算是吧!”
“另外,也不瞒你们。”
“这次水陆两军,我派去了三千之众。”
“就是不想任由阉党胡闹,剿匪也轮不到我安定守军啊?”
沈忠孝早就愤怒过了。
他在京城得到调兵消息的时候,就派人不惜跑死两匹马。
也得先告诉家里人一声,期望他们能及时做出应对。
那两天,他都不记得拍过几次桌子了。
可阉党势大,沈忠孝客居封丘,不过一闲散之人。
说话也起不到作用。
安定府乃北地明珠。
沟通南北商旅,本就是一块令人垂涎的大饼。
两月前的一场夜袭,不就说明问题了?
辽国的目光随时盯着安定呢。
别看如今的安定府,班军、乡兵,加上李广利的水军。
杂七杂八的练了近十万。
人多有什么用?
放下锄头没多久的新兵蛋子,有多强的战力?
上次大战的抚恤银子,还是沈家垫付的呢。
阉党和朝廷的一帮大头巾算计来合计去。
就是不想调派京城禁军,去趟北地的浑水。
出战就意味着加倍,甚至几倍的靡费。
胜了得给奖赏,败了更麻烦。
禁军家人都在京师,死伤无数你敢拖欠抚恤么?
信不信人家就敢游行示威去堵门?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儿水混了,哪儿就自己挖土填埋。
这就是京城那帮人的应对。
胜利了,阉党趁机抓牢了几支能战的军队。
失败了?
监军太监拍拍屁股走好了。
反正他们又不会打仗。
沈忠孝人老成精,只要稍稍一寻思。
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你的东路军游击军,已经堵住了贼寇沿泸水北上的口子。”
“张峰奇当初提拔你,确实下了一招妙棋。”
“说慧眼独具都不为过。”
沈忠孝抚摸着花白胡须长叹道。
“你就不派兵去山东路,死顶着不从。”
“那帮人,拿你也没办法。”
“铁城是你建的,军队是你自己养的。”-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