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我到医院去,跟周蕴礼一起吃。”
她开车赶过去,路上堵了会儿车,赶到孟诀的病房外,他的脸上包着许多层纱布,看不清了五官,这算得上是一次重创。
特地给涟漪带了一份晚餐,放下后便跟周蕴礼单独出来。
谢蓁将他拉到车上,将烫盛出来一份,勺子递给他,小盒子装着一份份的食物,“你先吃点,我还带了药,吃过饭再吃。”
这是她少有的贴心。
“小孟这里不用陪夜,我回去再吃也行的。”
“不行。”
她言语坚决,“要是胃病又犯了怎么办?只有你要来,我也可以送饭的。”
周蕴礼忽感欣慰,“什么时候想当个好老婆了?”
孟诀伤得不重,有涟漪在身边陪着就足够,周蕴礼吃过晚餐,还是特意回去道了别。
鼻梁骨被打的太严重,呼吸出现问题,导致孟诀开不了口。
周蕴礼说什么,他便虚弱的点头摇头,成了和秦柏廷一样的症状,这样也好,他就不用费劲去解释什么。
更加符合孟诀沉默寡言的性格,也像涟漪说得闷葫芦一样,有什么都闷在心中,只字不言。
安慰过后。
周蕴礼又回到车里,有谢蓁开车,他能稍稍休息。
“孟诀怎么样了?”
谢蓁握着方向盘,注意着道路车辆,细声询问着,周蕴礼很不在意,“他自己倒没什么反应,问什么也不吭声。”
像涟漪说得一样,或许是在自我反省什么,才这样沉默。
周蕴礼侧过身子,向着驾驶座靠近,他身量高,凑近时会有明显的阴影与压迫感,在车里这样幽暗的环境更是,谢蓁余光扫过他,“怎么了吗?”
是很温柔的腔调。
大概是体谅他今天很累,为朋友累,又东奔西走,她感同身受。
“先停车。”
谢蓁又看了第二眼,没发现周蕴礼面色中的不适,“是身体不舒服吗?”
就算不确定,但还是将车子停了下来。
解开安全带,谢蓁条件反射的伸手掠过周蕴礼额前的发丝,探了探温度,没有发烫。
自从为了养病离开工作后,周蕴礼的模样从老成变得轻佻,散在额前的发丝让他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他将谢蓁的手拿下来,又搂进怀里。
谢蓁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做什么,突然这样?”
周蕴礼什么都不说,像是要在她肩膀上睡着了,他没有告诉她,孟诀那个样子,让他想到他的曾经,是那样的无助,心如死灰,在某些时刻,别说挨打了,就算是有刀子要往胸口插,都没有力气去躲。
这是外人无法拯救的。
这大概是谢蓁从没体会过的,他也不想要她体会。
车只是暂时在路边停下,谢蓁用下巴敲着周蕴礼的肩膀,催促他,“回家再抱不好吗?”
周蕴礼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
之前的他可是会亲自推开谢蓁拥抱的人,却在经历太多次失去后变得患得患失,恨不得将一个拥抱化作天长地久。
突然咳嗽了一声。
周蕴礼松开了紧抱着她的手,侧到车窗镜子旁,谢蓁的影子从后靠近,温暖的手掌替他顺着气,拿出了药,喂到他嘴边,“有时候真怀疑你这皮囊里是不是早就坏死了?”
“还真是。”
噎下了那口药。
周蕴礼还是咳得厉害,气忽然不顺,也是因为想到了那些悲伤的事情,“不过医生说了,好多了,还能多活好几年。”
“我才不管你活多久。”
她坐回去开车,嘴硬的很,“但我知道,我不在你身边,你那点寿命可就要减半了。”
是减半吗?
瞬间消失还差不多。
周蕴礼没有说出口,但她自己心中是清楚的,他们被迫分开那段时间,他如同行尸走肉,与现在的孟诀没什么两样。
-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