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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君敛去了眼中的冷意,摆了摆手,转身朝木楼里走去。
“血宗主也不必太客气了,惊扰自然是有的,至于住处,那也是身外之物,爱不上,也带不走。”
“如今这是合适的做法,也没必要夸赞,血宗主请回吧。”
血鸷闻言身子一顿,不过,他也不恼,声音无波无澜,仍旧是没有情绪的客气疏离。
“司长老所言甚是。”
他转身离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这座山头。
他的修为想来也不低。
司君站在木楼前,侧目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石阶。
凉风吹着,雪花慢慢的飘在周围。
司君收回了视线,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在掌心化去,凉凉的沁人心脾。
他容貌精致,剑眉星目,身上穿着一身白衣,早知赤血宗严寒,身上还披了一件大氅。
一身厚重的红色大氅。.㈤八一㈥0
白衣红袍,青丝如泄,伸手接着雪,美的如同一幅画。
是他的眉眼太过干净,一双眸子更是深藏诡谲。
他缓缓的开口,如同玉石碰撞,清冷又清醒。
只是有点假,不然,他也该信了。
他双手负在身后,慢慢地看着面前的满山飘雪。
只是他的思绪早就已经飘到了别处。
如同血鸷所说的,那狐狸皮毛的确不是近些日子宰杀的。
只是,这皮毛也绝不是两年前的。
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提起两年前呢?
若是不做贼心虚,只管大大方方讲出来就是了。
百密一疏,哪怕是精明到极点的人,也终究会有漏洞。
两年前是因为,若是真的要仔细调查,他两年前的确在异之森林过。
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可是,这皮毛绝对也是匆匆找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若是心中不虚,为何要骗人?
再者说,他带着司家的弟子,从司家赶往赤血宗,一路也需要几日的时间。
路上的探子早该告诉他带队的是谁。
那个长老是个蠢的,身为宗主怎么可能会如此粗心?
他怎会不知,带队的是一个半妖之体,可他偏偏还把狐族的皮毛放在榻上……
司君脸上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只可惜,血鸷不知,他是半妖之体不假,也能听取别人的心事啊。
那个长老只是金丹期,修为比他低。
他能听的出来,那长老的确是不知事情真相。
可是,那长老也惊了,明明是熊皮,怎么变成了狐狸皮?
血鸷又那么恰巧的出现,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
巧到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个阴谋。
血鸷的修为不低,应该也是元婴期。
所以他听不到血鸷的心中所想。
但是,这件事太怪了。
像是故意要把他引走,也像是要看看他的反应。
司君在周围撑起了一个结界,这个结界很大,直接把整栋木楼都给覆盖了,这样一来,不管他做出什么事,别人都探听不到也察觉不到。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的心思只怕要落空了。”
司君淡漠的看了一眼山下,转身回了木楼。
……
山下,血鸷静静的站着,手中拿着一面镜子,只是那镜子里的画面突然消失。
他抬头看着,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木楼周围的灵气波动。
他旁边的白发老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男人好强的修为,竟然能让整栋木楼都被结界围住。”
他看了一眼血鸷手中的镜子,苦恼道:“宗主,这该如何是好?这人用结界隔绝了,我们就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了,若是属下强行把这个结界给破开,只怕他也会察觉。”
打草惊蛇最是不好。
但是不动作,岂不是这些功夫都白费了吗?
血鸷手中的镜子消失,他双手负在身后,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嘴角微勾,听着语气似乎心情不错。
“不用探听了。”
“虽说这件事情埋的深,可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他替代刘老,成为了三大长老之一,只是一个刚进司家的新人,凌夫人怎么会让他担负此等重担?包括之前刘老所负责的事情,全部交给他,那是心腹才能担任的,凌夫人就如此放心?”
他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锐利。
“只能说,在凌夫人的心目中,他就是刘老,只有如此,凌夫人才会放心,司家的宗主才会放心。”
“只是,人人皆知,百年之前,司家跟妖族有过一战,还恰好是狐族,如今才过去百年,那样深的仇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白发老人听不明白,连忙跟上他的脚步,疑惑的问道:“宗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属下怎么听不明白?无论如何,那司家的宗主和凌夫人相信他就完了,我们虽不知他用了怎样的法子,但他的位置是实实在在的,只是如今,我们探听不了……”
血鸷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冷漠。
“这么多年,你也该长个脑子。”
“身居高位者,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信任外人?”
“短短的时日,就相信,真以为是他天赋够强?只是因为,他是刘老罢了。”
白发老者愣住了:“他是刘老,这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脸色都变了,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呆滞了半晌之后,他才结结巴巴的开口。
“宗主的意思是说,他是夺舍的?”
血鸷冷笑一声:“只能是如此了,不然刘老的那么多事,他是如何知道的?”
白发老人摇了摇头,连忙说道:“宗主,这不可能啊,如果他真的是夺舍的,为何要因为一张狐狸皮毛发这么大的怒?”
“如果真是刘老,身为人族,根本没必要如此大怒,真的只是因为演戏?那这人也太可怕了,就连窥心镜都看不出端倪。”
所谓窥心镜,就是刚刚血鸷手里的那个拿着这个镜子,能够看到一个人的真实表情,心中是冷笑亦或者是欣喜,都能因为这个镜子看的一心而出,而司君那时就是生气,这是板上钉钉的,如果真的是刘老,身为人族,为何要因为一张狐狸皮毛生这么大的气?
就算是演戏,可心中的情绪演不了啊。
血鸷淡淡一笑。
“所以,这才是他高明的地方,骗过了所有的人。”
“就连司家的宗主和凌夫人都被他给骗过了。”
只可惜,天地打造的窥心镜是骗不过的。
要不是他有这一面镜子,只怕也要被骗过去了。
真是期待,若是他的身份揭穿,那司家的人脸色该是有多么难看?
一个人从高高上上的三大长老之一,变成了丧家之犬,到那时,戏就有的看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