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在场的三人都紧紧盯着夜老爷子,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夜阎自然是希望夜老爷子,能够直接把裴珠赶走。
毕竟他还记得这起绑架事故到底是谁起的头,又不是她闹的这些幺蛾子,爸爸又怎么会受伤?
那自己现在要不要把这件事捅出来?
毕竟当时那个视频应该只有爸爸看了,估计敖乾叔叔和夜老爷子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夜阎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见夜老爷子终于开口了。
夜老爷子眼神锐利的看着裴珠,嘴里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好,我姑且认为你说的是真的。”
裴珠喜出望外,一时之间脸上如调色盘般,混杂着惶恐,紧张和喜悦,让她的脸都变形了。
“不过,”夜老爷子看着她狂喜的样子,冷冰冰的说道,“口说无凭,我们之前已经被你糊弄过一次了,这次最好是讲证据才好。”
“证……据……?”
裴珠拼命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说辞,惴惴不安的重复道。
“没错,就是要确实的证据。”
夜老爷子一敲手杖,下了定论。
敖乾有些坐不住了。
他小声提醒夜老爷子:“老爷子,当年那人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走了,所以我们才会误认裴珠小姐是那个人,这证据……”
裴珠明显也听到了他的话,本来已经苍白的脸色又爬上了点儿红晕,看起来倒不像刚才那般吓人了。
裴珠磕磕绊绊的附和着,“对呀,老爷子,我当时昏过去了,医院也没留下他的联系方式,我怎么证明当时用了我们两个人的血呢?”
一直没说话的夜阎,此时突然开了口。
“医疗器械。”
嫩生生的童声响起,马上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小少爷,您刚才说什么?什么医疗器械?”
敖乾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夜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耐心解释道:“刚才帮我处理伤口的那些护士阿姨们,用了纱布、碘酒等东西,我听他们说,这些都是医疗器械,会计入账单中。”
“啊,我明白了!”
夜阎说到这里,敖乾灵光一闪,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如果是采血的话,肯定会用到采血管针头等医疗器械,一个人用的数目和两个人用的数目完全不同,只要我们找到当初那天的账单明细,就什么都一清二楚了。”
敖乾十分兴奋的说道。
夜老爷子露出赞赏的目光,招来一直在旁边侯着的保镖。
“去查,将当年昱霆出事时在一月内接受的所有治疗账单明细都找出来,让我看一看,当年到底是谁在说谎?”
裴珠听见这些话,已经瘫坐在地上,谁能比她更清楚,她刚才说的都是谎言,根本经不起细查。
只要把当初的账单拿来,一切都会一清二楚。
怎么办?怎么办!
“不!你们不能去查!”
裴珠突然喊叫起来,眼珠子死死的瞪大,血丝都蹦了出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裴珠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其他人一切。
夜阎叹了口气,想不通当初那个裴珠小姐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夜老爷子更是痛心疾首,谁能料到马失前蹄,他竟然在这个人身上看走了眼。
只有夜阎反应最直接,他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我们这不是在查清真相吗?”
“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无辜,我们刚才就是冤枉了你,查出真相对你来说有利无害,你为什么拒绝呢。”
“为什么要去查呢?!我就是当事人,你们为什么不信我说的话,反而要去查什么账单?!”
“那个账单根本不可信,万一他当时就是浪费了医疗器械,所以在账单上多写了几笔呢?又怎么能证明当时有几个人献血?”
裴珠明显口不择言起来,说出的话逻辑都是混乱的。
夜阎无趣的撇撇嘴,“好吧,看来我不应该跟你说话。”
连一个孩子都不再相信自己,裴珠这下才彻彻底底的疯狂起来。
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她最重要的筹码,不仅如此,她因这个筹码受到的种种宽待,也将会成为对她的反噬。
当年的账单虽然还没有被拿过来,但裴珠知道这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再加上她刚刚的态度,无疑已是不打自招了。
想一想夜家报复的手段,裴珠狠狠打了个哆嗦。
不行,她不能落到那种田地去!
现在她只能试试,这几年内攒下的微薄的情分有没有用了……
于是其他人就见裴珠突然又变了神色,重新变回了一开始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眶中蜿蜒下来,裴珠一副哀大莫于心死的样子,伏倒在地、痛哭起来。
“老爷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太爱昱霆了,为了跟他结婚,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我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你跟我相处了这么久,您难道认为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小人吗?”
“我当初真的是想献血的,但是动作太慢,等我知道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献完了血,我就没有再多此一举,浪费血液资源……”
“可我当初想要救他的心是真切的呀,你怎么能把我对他真挚的感情侮辱成冒认功劳呢?”
“这真是太伤我的心了,这些年来我对昱霆的情谊日月可鉴,你怎么就因为这一件小小的事情,不信我呢?”
“我这些年为昱霆的付出是真的吧,这些都没有弄虚作假,您为什么就为了血型这件事推翻了我的一切呢!这不公平!”
裴珠诡辩着,说到中途,不知道是真的真情流露,还是故意作态,一副激动到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样子,似乎是有其他人伤害了她一样。
敖乾从没有处理过感情事务,本来就对这种事一窍不通,现在听着裴珠一通哭诉,整个脑袋都变成浆糊了,几乎要被她绕了进去。
甚至晕晕乎乎的想:好像裴珠说的也有点道理,这些年她对先生的爱意有目共睹,现在一点情面都不留,好像是有些太过分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