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叶佳禾的眼泪悬在眼里,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你先让我洗干净,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
“等等,我有话问你。”
陆景墨就这么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太大让叶佳禾皱起了眉头。
“昨晚,你救的那个人,是汪柔的外婆。她送去医院的时候,就走了。叶佳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老人和汪柔的关系?”
陆景墨的眸光清冷,含着浓浓的怀疑和审视。
叶佳禾无比震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个老太太,居然就是汪柔的外婆?
而陆景墨的话,是在质疑她,为了报复汪柔,假借救人害死了汪柔的外婆。
那一瞬间,叶佳禾犹如掉进了冰窟,冷得绝望。
那种心痛,比被所有人误解指责,还要难受百倍。
她冷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问:“你想怎么样?或者是,她想怎样?”
陆景墨见她这样的态度,不由怒火中烧。
他狠狠捏起她的下颌,咬牙道:“所以,你承认了?”
“我承认与否,还重要吗?”
她笑意更深,却苦得要命,“就算我否认,你也不会相信我。那好,我输了,我斗不过汪柔,我认输!”
不知为什么,她这副倔强又孤冷的样子,让他又恨又心疼。
陆景墨猛然一惊。
他居然,在心疼她?
他刻意忽略这种异样的感觉,道:“汪柔从小就是外婆的带大的,难道,她为了栽赃你,害死了自己的外婆?”
叶佳禾的声音染上了一层哭腔,委屈地道:“陆景墨,昨天我救人的时候,你是亲眼看到的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她了?为什么,汪柔说什么你都信,而你却不肯相信你亲眼看到的!”
陆景墨冷冷说:“我是看到了,可我不是学医的,我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叶佳禾,医生可以救人,也可以害死人。我知道你恨汪柔!”
“对,我恨她!”
叶佳禾突然吼出声来,“但是我是医生,我妈也是医生。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救死扶伤,我不会昧着良心做那种事!”
陆景墨松开了她,语气缓了缓,道:“但是他们现在要告你。叶佳禾,只要你去道个歉,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毕竟,叶佳禾是他太太。
即便他不爱她,他也不希望她的前途都毁在这件事情上。叶佳禾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坚定的看着他,“如果我道了歉,就等于我认了他们的栽赃!陆景墨,他们愿意告,那就告,我等着!我相信法律会维护正义。”
“可是陆家丢不起这个人!”
陆景墨怒道:“你现在好歹是陆家人,如果摊上了官司,陆氏的股票,陆家的名誉,许许多多的东西都会受到影响。叶佳禾,你必须道歉!”他所有的立场,都是在汪柔和陆氏上。
却没有替她考虑过分毫。
叶佳禾心如刀绞,她坚持了这么久,她死死抓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到头来,变成了一把匕首,伤害的是她自己。
她忽然轻笑出声,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
“陆景墨,我不会连累陆家的。你之前不是说离婚吗?我同意了。”
她倔强地擦着蓄满泪水的眸子,道:“我签字,我们离婚,这样我就不是陆家人了。你,满意了吧?”
当‘离婚’二字从叶佳禾口中说出来时,陆景墨只觉得万分刺耳。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为什么?
现在,他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抓住,窒息的感觉一层一层地往上涌。
叶佳禾一字一句的道:“汪柔既然想告我,那就让她起诉,哪怕我输了官司,我也认了!我叶佳禾无愧于心!”
“你现在就跟我走。”
陆景墨突然抓住她的手,将人往外拖。
叶佳禾吓了一跳,拼命的挣扎,“你要带我去哪儿?陆景墨,我不去。”
“由不得你!”
他面色冷沉,薄唇抿得紧紧的,径直向外走。
叶佳禾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当她被他拖到楼下时,刚好遇到叶朝明跟律师谈完话回来。
“陆总?”
叶朝明见女儿被这么拖着,十分不满,“你先放开佳禾,她刚受了惊吓,您不能再这么对她。”
如果不是因为陆家在海城根基极深,权势滔天,他恐怕会忍不住,直接给陆景墨几个拳头。
看看他对叶佳禾的样子,就知道女儿这两年在陆家,没少受委屈!
陆景墨根本就不把叶朝明放在眼里。
他冷声道:“这件事,您最好不要插手,我来处理。”
叶朝明立刻拦在他们面前,道:“陆总,佳禾是我的女儿,这件事,我必须管。倒是您,她好歹是您太太,受了这么大的冤枉,您怎么还能对她这个态度?”
叶朝明并不知道汪柔的存在,所以,很诧异陆景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叶佳禾?
陆景墨没有耐心再跟叶朝明纠缠。
他在叶佳禾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只要我动动手指,你们叶家,明天就会破产。叶佳禾,你配合一点,别逼我出手。”
叶佳禾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望着父亲鬓边的白发,终究,跟陆景墨妥协了。
叶佳禾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对叶朝明道:“爸,我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处理吧。您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就这样,她跟着陆景墨出了门。
......
路上,陆景墨叮嘱道:“一会儿到了灵堂,你态度好一点,跟汪柔和她的家人道个歉。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叶佳禾的双眸此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只剩下黯淡的伤。
她点点头,“好,让我道歉可以。那你也要答应我,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
陆景墨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这已经是这女人今天第二次说‘离婚’这两个字了。
这本该是他想要的结果,可心口像是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他也很想答应她。
可怎么喉咙发堵,只能沉沉地‘嗯’了一声。-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