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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一口气,点了接听。
手机放在耳边,里头传来连胜斯低沉的语气,“看来陆小姐,并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陆景溪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起,走廊尽头的窗户处,传来外面哗哗的大雨声。
她盯着门板,反问,“所以呢,你要怎样?”
“我不会做任何事,只是提醒一下,承御越早回到这里,就会越安全,拖下去,只是在伤害他的身体,陆小姐好自为之。”
电话被挂断后,她依旧保持着接听的姿势。
何欢站在一侧,她没听清里头说了什么,但却真切地看到,陆景溪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夫人……”
“没事。”她挺直脊背,开了门锁进去,“你去休息,有事叫你。”
“好。”
房门关闭。
套房内静悄悄的,温暖的房间内弥漫着熟悉的香薰气息。
可她却觉得很冷。
坐在沙发上,给连承御播了一通电话,却没人接听。
她蜷缩成一团,抱着抱枕,看外头的雨,疯狂地朝玻璃上扑打。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雨小了很多,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到是连承御的号码,点了接听。
里头传来的声音,却不是他的。
江松带着颤意的声音传来,“夫……夫人,先生情况不太好,您能不能回来?”.八
无根的浮萍在心中飘飘荡荡,最终随着这通电话降落。
然而浮萍并未在她心底生根发芽,而是炸开了七零八落的花。
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内腔出血……止不住。”
陆景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房间里跑出去的。
她的证件都在玄关门口的包里,抓着包来到楼下,才想起要给洛蒙何欢说一下。
号码拨了好几次,才正确地打出去。
何欢立刻下楼,在大厅里看到失魂落魄的陆景溪。
这是她认识陆景溪以来,她最狼狈无措的一次。
就像走丢后,站在陌生城市的小孩,根本不知道该去哪。
“夫人你先别急,我们先转到别的城市选航班。”
“好。”陆景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一行人转了三次,回到帝都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
帝都的天稍微有些冷,墨芍鸢带着人来接,她从出口出来,肩头便被披上一件风衣。
墨芍鸢抱住她的肩膀,往她手里塞了瓶热奶,“承御这边的事我都知道了,但连胜斯对你说的,我还不知道。”
墨芍鸢在提及这个名字时,眼底露出些许厌恶。
陆景溪抿了抿唇,上车后,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墨芍鸢沉默许久,最后恶狠狠地锤了一下前头的真皮座椅,“这个老狐狸!他自己自然不会当这个坏人,可却放任别人这么对承御,他的号码给我!”
陆景溪把手机递出去。
墨芍鸢直接将电话打过去。
只是这次,无论打多少次,都没人接听。
她看着窗外的街景,越来越熟悉。
是靠近医院的街道。
她真的很讨厌这条路。
病房内,陆景溪到的时候,连承御的情况已经稳定了。
因为失血过多,他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屋内的一切都是安静纯白的。
她没有第一时间进病房,透过门玻璃看了一眼,转身去找了秦苏。
秦苏身边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是他的师父傅尚德。
“师父,这是承御的母亲和妻子,可以说实话。”
老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镜片,“既然是直系亲属,那我就不绕弯子了,病人现在的情况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出血不止是因为机体凝血系统障碍,加之遭受了创伤所致。”
陆景溪和墨芍鸢同时提着的一口气吐出些许。
“那为什么会凝血障碍,是血液病吗?”墨芍鸢提心吊胆地问。
傅尚德摇摇头,“问题关键就在这,已经做了两次全面检查,暂时没发现器官或者血液病变的迹象,所以我给出的结论是,中毒,至于是什么毒,暂时还没分析出来。”
中毒这个词并不罕见,食物中毒,煤气中毒总能在生活里听到。
可连承御显然不是如此简单。
回到病房后,墨芍鸢只留了一会,就攥着手机压着满身怒气离开。
陆景溪坐在床边,给秦力发了一条消息后,便握着连承御微凉的手,一坐就是三个小时。
她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
脑海各种画面和声音轮番轰炸。
前世他站在法庭上自愿认罪的画面。
寺庙里那位大和尚的话。
连胜斯极具威胁的声音。-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