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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明白的,无论重来多少次,沈律言的选择都不会改变。
他连骗都不屑于骗人,更懒得说些漂亮的假话来哄骗她。
江稚只是觉得很冷,她默默拥紧了身上的被子,手指削瘦苍白,有些无力的捏着被角,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拇指,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可能是掉进海里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那枚戒指本来就没有那么合适,她的手指太细,戒指套上去还有些宽松。
沈律言见她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手看,“怎么了?”
江稚摇头:“没什么。”
丢了就丢了吧,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本来就只是沈律言让他的助理,随便挑选的一枚戒指而已。
没那么珍贵,也没有任何承诺。
江稚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去,急速坠落的失重感,心脏像是跟着不断往下坠,重重砸入海水里,瞬间就被潮水吞没,呼吸都很困难。
也不知道那个刀疤男怎么样了。
他在海里还拉了她一把。
只是后来她失去了意识。
江稚慢吞吞的回过神来,清晨的金光洒满了整间病房,灿灿的光线照着她的脸,她微微垂着脸,五官清晰,脸色略白,她在这温柔的光影里显得很平和,“沈先生,我有话想说。”
沈律言默了一瞬,他给她倒了杯温水,端到她面前:“不急。”
他猜得到她想说什么。
但是他并不想听。
沈律言也知道她在介怀什么,他无法解释,也不会解释。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是一样的。”
“可我现在就想说,我们……”
“江稚。”从他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语气不重,他不由分说打断了她,“我原本也不会让你死。”
江稚表情有点怔怔地,好像没听懂,又好像听懂了。
他有计划,有自己的盘算。
他要先冷静的处理完所有的后顾之忧,确保万无一失了再动手。
江稚没有接过沈律言递来的水杯,他也没在意,搁在床头柜边,不慌不忙,“你怪我,情有可原。”
“这件事是我牵连了你,我很抱歉。”
这是江稚醒来后第二次听见他对自己道歉,情真意切,不似作伪。沈律言很认真的同她说对不起,可是这份愧疚好像也不是她想象那样。
他只是为了牵连她而觉得抱歉。
并非是因为抛弃了她。
江稚的手慢慢捂着胸口,她微微弓着腰背,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一下接着一下的刺痛感。
沈律言看她脸色实在不好,又不肯开口对自己说怎么了,他只能先把医生叫了过来。
江稚解释说自己没事。
沈律言却不相信。
医生匆忙赶来,简单做了检查,得到的结论和昨天晚上没有不同,她的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
江稚靠坐在病床上,沈律言觉得她看起来好像越来越脆弱了。
破碎的像是下一秒钟就会化成星火离开。
江稚刚要开口,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江岁宁穿着病号服,轻轻推开了门,她的气色看起来比江稚要稍微好点,手里拿着吊瓶,不顾身后护士的阻拦,非要跑过来。
江岁宁没想到江稚命居然这么大,竟然没有死。
她举着吊瓶,眼神担忧:“江秘书,你还好吗?”
江稚实在没兴趣和江岁宁演戏,她冷着脸,连话都懒得同她说。
江岁宁腿上还有伤,走路慢吞吞,找了张休息椅坐在她的病床旁,“我看见你掉下去的时候都要吓死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一定会愧疚一辈子。”
沈律言扫了她一眼:“吊水都没挂完,你跑过来操什么心?”
江岁宁假装不服气道:“我说沈总,你又凶我干什么?我关心你的妻子还不行吗?你这个人总是这么凶,难怪江秘书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你的样子。”
江稚觉得她好吵。
而且江岁宁明明心里巴不得她葬身海底,这样演戏不嫌恶心吗?
江岁宁又接着和江稚说话:“江秘书,你别误会了沈律言。”
江稚听了耳朵疼,尤其是左耳,就像有尖锐的笛声在她耳边拉响,痛得几乎快要失聪。
哪怕她一个字都不搭理,江岁宁还能演完独角戏,“赵宏深就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他没有……”
江稚不想再忍下去,冷硬吐字:“江大小姐,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语气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江岁宁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儿又有点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误会了沈律言,和他闹起来就是我的罪过了。”
生怕她想不起来要责怪沈律言所做的一切。
江稚没再和江岁宁说话,而是看向了沈律言,她问:“沈先生,可以让她先出去吗?”
她需要清净。
沈律言站起来把江岁宁送了回去。
江岁宁垂着脸,握紧拳头,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笑容:“沈律言,你喜欢上她了吧?”
沈律言让护士看好了人,过了几秒,他说:“这不是你要管的事情。”
而且人这一生。
并不需要把感情看得那么重。
哪怕是最年少轻狂的时候,爱情也不是他的全部。
江岁宁抬起脸,眼睛通红:“你不能忘记,你说过爱我的。”
他从来不骗人。
江岁宁被沈律言爱过,那种滋味太过难忘。
哪怕是她偷来的爱,她也不愿意物归原主。
沈律言护了她这么多年,对她心软了不知多少次,“好好休息,不要乱想。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父母,他们下午来接你出院。”
沈律言回来的时候,江稚还坐在床上发呆。
她也没看他,“沈先生,我想回家。”
沈律言抿唇:“好。”
刚才已经有人把早饭送了过来,沈律言给她盛了碗粥,边问:“还有别的吗?”
江稚认真点点头说:“有的。”
她要离婚。
“如果是我想的那件事,你就不用开口了。”沈律言清楚告诉她说:“我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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