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有些事,她还没有告诉贺凌舟。
许久之后,打完电话的贺凌舟也过来了,在看到病床上昏迷的裴月时,男人的眉目更哀伤了些。
容婳问他:“都给谁打了电话。”
“主要是给爸爸打。”
容婳蹙了蹙眉:“和爸爸都说了?”
贺凌舟摇头,“没有,就是给爸爸说,月月今晚要生了,问问他这两天能不能抽出点时间过来看看......有些事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说完,他伸手攥住了容婳的手,眼睛又泛红,然后靠在容婳耳边,用席砚琛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其实也很怕。”
容婳抽出一只手来,捏了捏他的肩,又抚了抚他的背,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能不怕呢。
这家医院的血液科住了不少恶性血液病的患者,可独独裴月一个人,发病发的这么凶,甚至还几乎是被宣判了命运的结局。
一个月啊。
癌症晚期都不至于这样。
时间在这个时候,每过一分钟,就像是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插一根刺。
现在裴月有危险,可等到了她需要剖腹产的时候,更是挑战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可时间总是会过。
漫长的两个小时,席砚琛一动不动,不吃东西不喝水,也没有起来活动一下,就一直呆呆的看着裴月安静而苍白的小脸。
直到她的病床前又过来医护,要他再签个字,他的眸子才慢慢有了焦距,望着眼前的医护人员。
医护声音柔和:“席先生,要准备剖腹产手术了。”
“嗯。”席砚琛应了一声,然后拿过医护递来的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接着,裴月的病床被推走,容婳和贺凌舟先一步起身,跟着病床往外出,席砚琛又呆滞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跟上去。
等他拐过一个弯时,正好看见裴月被推进手术室。
看着穿戴整齐的主刀医生和麻醉师也匆匆进去,贺凌舟绷不住了,他用力咽了下,想忍住自己的呜咽,却还是没忍住。
重大的外部事件对他被破坏的记忆有很强的刺激。
在这样的时候,他脑海里被刺激出了很多过往的回忆。
他想起了,过去的自己背着裴月去玩,去吃,骑着单车带她去各种好看的地方。
还有他举起相机,对着那个稚嫩漂亮,又永远阳光美好的小姑娘,定格她最漂亮最可爱的样子。
这样的记忆融合这样的现实,情绪完全崩塌。
他站起身,背着容婳,看着走廊窗户外黑洞洞的夜,眼泪一行接过一行。
而席砚琛又愣了片刻后,他快走几步到了手术室门前。
正好有护士要进,他下意识也要跟着进,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他也没走,就站在手术门前,透过观察窗往里面看,但重要的画面,根本看不到。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离开,有人出,他躲开一下,等门关紧后,他继续看。
直到手术正式开始,整个走廊安静的只剩下了亲人们低低的哭泣。
剖腹产顺利的话,是很快的。-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