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关于这些事情,之前医院的专家们也已经给他们提前说过了,也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可再做心理准备,也架不住事情发生的突然。
甚至,只要一进入无菌病房,那下一步等待裴月的,就是化疗。
席砚琛往后走了两步,靠在墙上做了几次深呼吸后,问:“进无菌仓之前,能不能让我和她,还有孩子再待几分钟?”
顿了顿,他又说:“两分钟。”
医生点了点头,继续去忙了。
季雪看着他:“小叔,你要干什么?”
席砚琛又缓缓呼了几口气,稳定住情绪:“拍照。”
言毕,他还是没忍住,转身背后季雪,抬头努力控制着眼里的泪。
这两天,他就看了很多很多,关于血液病的病例。
情况好的,能移植的,住进无菌仓后等新细胞长出来就能出去,而情况差的,就是致死的,基本等出无菌仓的时候,就是实在治不好,该回家准备后事了。
而更残酷的现实是,就是情况好的,这无菌仓最少也得住三四十天。
所以,裴月今天一旦进去,基本就出不来了。
她住进无菌仓以后,就算他们能去里面看她,孩子也不可能进去。
......
为了满足他的渺小心愿,在转病房之前,医生们匆匆把裴月推回了她之前的重症病房。
这会儿裴月醒了。
她之前昏迷是因为突然发烧,现在烧被压住,人也就清醒了过来。
但因身体不适,她有气无力,眼睛都睁不大,眼皮是耷拉着。
席砚琛瞧着她突然虚弱的模样,眸里噙着泪水,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弯身在她耳边说,“我一直在。”
裴月咽了咽,还是努力说了句话:“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席砚琛点头,然后小心的把孩子的保温箱拉到了裴月床边,挨的她紧紧的。
接着他又坐在孩子的另一边,拿出手机的打开前置摄像,把孩子和裴月都收入屏幕,快速拍了几张。
其中第二张,裴月比了个“耶”。
照片拍完,他起身的下一秒,裴月就被医生推着走了。
席砚琛马上迈开脚步跟着,这两天,他忘记了自己是席氏的家族,是一个财团的掌舵者,他只知道,自己是裴月的男人,他们孩子的父亲。
他所有的情绪都不再掩饰,肆无忌惮的表露着自己的恐惧、胆怯,以及不舍和脆弱。
裴月侧头,瞧着他眼泪一行接一行的模样,却是笑道:“刚才的照片上我脸色很差,请席先生帮忙给我P个妆。”
他跟着她的笑意弯起唇角,但眼泪却更加汹涌。
裴月看着他继续笑,“刚才我问过医生了,新的病房里可以看手机,P好记得发给我,我要检查喔!”
这句话说完,她便被推了进去,很快一扇门,隔绝了他们的视线。
在看不到席砚琛的下一秒,裴月含笑的脸突然僵住。
而后在护士把她往新的病床上搬动时,她没忍住啜泣出了声音。
搬动她的护士马上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是。
是这个时候,身边没了席砚琛和大家以后,她突然怕了。
真正意识到,死神的镰刀抵在了她的脖子根。
“我想每天都见到席砚琛和我女儿......”
她哭音破碎,“我不想死......”-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