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贺凌舟站起身:“什么意思?”
龙锦锋摘掉眼镜,“如果强行做骨髓移植,生的概率是千分之一。”
“我们优先选择的办法是先消炎,等炎症消失了再做骨髓移植,但是......裴月撑不到那一天,她现在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人没几天了。”
“而且这样下去,裴月也太受罪,就是移植成功了,可能排异反应也会要了她的命......”
“现在就看各位怎么选择了,但不论怎么选,裴月百分之九十,最后的生命是在手术台上。”
这些话隐藏的意思他们听出来了,就是别让裴月太受罪了,带回家等死吧。
席砚琛突然笑出了声。
撑着额头,遮着眼睛笑。
笑着笑着,哭音又明显了。
“是,”他低声喃喃,“月月怎么就要受这种罪呢,她掉的那些头发,都被季雪编了一条麻花辫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席砚琛泪眼婆娑站起身来,“希望没了是吧。”
龙锦锋低下头,没有说话。
“那......”
席砚琛呼了口气,弯起了笑意,“我还欠月月一个求婚,一个婚礼,欠她一个真正的家,的确是需要几天,来办这些事......”
“滚踏马的!”顾倾城站起身,手往桌上一拍,打断了他的话,“别给老子想什么殉情的事!”
“不是希望没了,”顾倾城红着眼盯着龙锦锋,“理解,你们压力也大,毕竟我们这么多人,把裴月生的希望都寄托了在你们身上,裴月情况太危险,裴月真要死在你们这里,你怕我们拆了这座医院,对吧?”
说完,他扫了其他人一眼,“血缘敲定了,老子是裴月的亲哥,长兄如父,她没和席砚琛结婚,她的事,席砚琛说不上话,你们谁也说不上话!”
“现在,我通知你们,我要给裴月转院,马上!”
“她死了算我的!”
他的话震惊四座,贺凌舟站起了身:“转哪里去!”
“帝都,老子家门口。”
说完,他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此时的站姿显得很从容,一手抄袋,一手懒懒的拿着手机,眉峰微拧,长眸眯着。
而这样从容的姿态,让默默哭泣的季雪和容婳止住了泪。
有一种希望和寄托,从这个男人笔直的身躯上散了出来,让她们觉得,还能有希望。
席砚琛也看着他,眼泪肆虐。
这一刻,他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忆起了过去。
那个在海边与这个男人相识的那段时间。
每每在他的床上醒来,看他认真趴在床边的巨大办公桌上,认真严肃的做着设计,就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回忆着那一切,他迈开脚步朝他走了去......
但没走几步,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自从裴月病倒以后,几乎无作息,一直在硬撑的男人,在这一刻察觉到有人亦能做他的一方天时,算是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精神,便昏了过去。
......
当天晚上的十二点。
裴月和孩子,一同移到了顾倾城的专机上,因裴月还是需要继续在无菌的环境下待着,专机上紧急给她做了个临时无菌仓,由季雪和罗嫂两个人看护着。
孩子则又贺凌舟、容婳夫妇,外带席昭延看着。
席砚琛还未醒来,此时他的头枕在了顾倾城的腿上,身上搭着条毯子,顾倾城的手摁着他的脑门,他脑门上贴着一张退热贴,同时顾倾城的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在不停的讲话。-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