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门外,一道修长温和的身影提步而来,男人戴着一顶乌青色的帽子,身着深蓝色的暗纹官袍,青玉腰带勾勒出温润的身型,白皙的脸庞秀气温和,斯文娟秀。
南宫洛见他,眸色暗暗的亮了亮。
似有惊讶。
“你是何人?”南宫博走来,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上三等牡丹,中三等云燕,下三等练雀,你这区区芝麻官,敢到我南宫相府放肆!”
此人官袍上绣着的图案,正是练雀,官属七八.九品。
男人不卑不亢的拱手,稍稍微腰:“下官是新上任的八品谏官。”
谏官,如其名:工作内容与文学方面有关,劝谏、记录、通报,官职虽低,但谏官的折子能直接递到摄政王手里。
“我从未见过你,况且,朝廷每年五月提拔人才,这才三月初。”南宫博目光威严,“你是从哪冒出来招摇撞骗的?”
男人温笑:“鄙人不才,是摄政王亲手提拔的科举状元,摄政王亲自阅卷,破格录用。”
说着,他笑得十分温柔的目光看向那两个强行抓着南宫洛的家仆,不急不缓的从衣袖里取出纸笔,翻开一页。
“大人。”随从上前一步,双手捧着碾好的砚台。
南宫博惊怔住了。
摄政王亲自阅卷!
每年的科举,提拔贬黜官员时,摄政王只看结果,不管过程,今年怎么……
听说,摄政王今年还去考场亲自监考,所去的那个分考场,有一名德雅学堂的考生,叫什么程、程郎?
“你……”他猛地反应过来。
这程郎是南宫洛的人!
“你要干什么?”
将今夜的事记小本本,去摄政王那里告状?
程郎提笔沾墨,温柔书生笑得十分儒雅:“告状……不是,我是谏官,当然向摄政王谏言呀。”
“……”
这人怎么这么理直气壮……明明在笑,可就跟在磨菜刀一样,表面温柔书生,实则笑里藏刀。
“我乃南宫洛父亲,与自己的女儿产生歧义,况且,她还将自己的长姐推入池塘,导致昏迷,难道我连惩罚她的资格都没有!”南宫博沉声道。
“我没有制止呀,”程郎笑得温和,“南宫相爷,您尽管处罚她,而下官也会履行职责所在,好好记录,她吃了什么苦、受了几道伤,伤在何处,疼了几声,下官会一字不漏的记下。”
他沾了沾墨汁,摆出落笔的姿势。
南宫博:“……”
这架势,就跟有一把刀悬在他的脖颈上,他那里还敢动南宫洛半个手指头?
区区正一品丞相,被一个小小八品谏官当众欺负,气得胡须都在打抖。
欺人太甚!
太甚!
“南宫洛,你一介妇人,竟敢与朝廷官员私下勾结,这是禁忌!”他找了一条罪责,怒指南宫洛。
南宫洛睨着他,懒懒的掀开嘴皮子,说:
“啊,那又怎样啊,那你去告状啊,要是你能捉住我和程郎勾结的罪证,尽管去告,可要是捉不住、还乱告的话,当心把自己的裤衩子赔进去。”
他们是朋友,程郎还是她学堂的学生,程郎无亲无故,不向着她,还能向着谁?
南宫博气得脸色格外难看,“你……你们……”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仗着摄政王撑腰,如此嚣张跋扈,作福作威!
“你们……”
“小姐,我们走吧,凤扬世子和谢小姐在酒楼设宴,只差您了。”程郎温和的说。
南宫洛撅了撅屁股,带着程郎,优哉游哉的走了。
“老爷,您怎么不为雅雅做主,那南宫洛如此嚣张,日后,还有谁能奈何得了她啊!”林氏看着晕厥的南宫雅,流下伤心痛恨的眼泪。
南宫博怒到极点,反倒突然平息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别急,我收到消息,为了谨遵先皇意愿,宁凤两家永世修好,靳王不日将回都……”-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