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谢安也颇为惊讶,转而又理解了,“舅父。”
先给萧铖见礼的谢安,略过了一众朝臣、文士。
本是站在人群边沿的萧铖,也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
他正要给明悠见礼,但后者已快声阻止,“舅舅可别多礼于我。”
“舅舅”这称谓,让萧铖颇为唏嘘,“长公主与谢师这一路可还好?”
“好得很,就是没想到舅舅会来接我们,叫您久等了吧。”
“没有,这里的诸位大人,可要比我来得早。”萧铖边说边看向江疏同等人。
这时候的谢安也已和诸位见过,江疏同有些没想到萧铖会来,倒很尊敬,“萧公。”
“萧公安好。”纷纷问候于萧铖的文臣们,大多都没忘记他镇守辽东的功劳。
只是文武有别,加上萧铖来了南州后,就住进大行皇帝赐的宅子里,鲜少出来,也不参宴等,想与他结交都没法子,今儿见着他,在场的文臣都挺惊讶!
但再一想到萧家出事时,明悠奔走良多,再加上明悠被认回皇室后,与萧家还是亲戚,也就了然了。
“诸位大人客气了。”被礼遇的萧铖还有些不习惯,他在朝时,可经常被文臣们横挑鼻子竖挑眼,鲜少能和睦相处。
三方寒暄了一会,江疏同再次邀请谢安去吃接风宴,还说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们这个面子,其他文臣纷纷附和!
谢安苦笑,“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舅父在此,我却跟你们去喝酒,你们这是要我连驸马都尉都当不得啊。”
“唉!提起这事,陛下真是糊涂啊!怎能批您辞官?”
“正是!谢师您可是有大才者!济辽东、平瓦剌、定西北桩桩件件,没你哪行?”
“还有那试行新政!去岁通州府上缴国库的税赋,可是往年的百倍!百倍啊!这若推行至各地,国可大富!”敢于说这些话者,倒非朝臣,都是闲散在野的读书人。
别看他们好似一副穷酸样,身后多是世家,再不济,也是有学识、地位的名士,最让明悠诧异的是——
他们大多和谢安有过信交!并非只是慕名而来。在场的文臣亦然,他们多半和谢安有过书信往来,还引以为知音!
所以,谢安时常很忙,并非因为谢氏家大业大,他要处理的庶务太多,而是他还在搞笔友,还是一对N……
难怪谢安虽辞了官,来接他的人却反而更多了,毕竟他这小半年来相对较闲,能回的信就多了,「这家伙、他还只回真写信向他问策者,那些攀附、拍马屁的一概不回。」
细细听下来,谢安的每封回信,还都解了这些人的当下所急,又能说些“知心话”,是以虽只是一封信,却能叫得到信的人都视若珍宝,视之为莫逆。
叙旧终了,竟是一干文人全都到萧铖府上共宴,酒楼里定好的席面,也不用退,直接送到萧铖府上即可。
……
京中,宫里——
江南名士争相宴的消息送达时,张太保都不敢上报!
毕竟大理寺的宗少卿,刚就忠勇伯一案面圣完毕,一脸血的出去了。
那额头上、啧!好大一个豁口,那还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员,两榜进士出身,都被砸成那样,张太保自觉虽有点功夫傍身,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怎么办!」
急得团团转的张太保,又不敢瞒下或押后,凡事关明悠、谢安,赵见深有言在先,定得立即报于他知。
“张拌拌!”
“奴才在!”
应声而入的张太保,可不敢磨叽!
在他组织着语言,想着该如何上禀,比较不刺激时、
赵见深主动问了,“朕的爱妹和妹夫,还没到南州?”
“到了。”张太保硬着头皮把刚报上来的消息,一一上禀。
果不其然!镇纸直接招呼他头顶而来,他还不能躲,愣是被砸出比宗少卿还惨的伤口!
张太保被血染了一脸,还不敢擦,“陛下息怒!驸马爷再如何,也只能是驸马爷,沽名钓誉罢了!没有实权,什么都办不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
赵见深只觉得嘲讽的踹翻桌案,砸出巨响!
把外头的张富贵吓得赶紧叫人暂封谨身殿,不让任何朝臣再进来。
“他有什么办不到!”
“他厉害得很!”
“人不在!”
“竟还敢把母后搅出来!”
“他想干嘛!他要逼朕退位吗!”
“混账!逆臣!该死!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大骂特骂的赵见深,实在没法忍了!
谢安刚出京城不到一个月,大理寺审理忠勇伯一案,就把大行皇后牵扯出来!
关键还在于!大行皇后被牵扯出来后,消息立即走漏,还有都察院不怕死的御史在朝廷上直接上谏,要皇帝这个儿子代其母向天下人!尤其向辽东锦州的百姓告罪!
他才刚上位!这才是嘉元元年,谢安就逼迫他下罪己诏。
不仅如此,还有上书让他将大行皇后迁出皇陵,削去皇后封号的!
“谢、安!”
尽管没有证据直接证明,这些是谢安的手笔!
但所有的证据都由赵清流提供,后者被抓前,还和谢安有过交集!
赵见深有理由深信,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谢安!
“陛下息怒!陛下龙体为重啊!”
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的张太保,连连劝慰。
他也不说别的,只一个劲叫赵见深保重身体!
赵见深是吃这一套的,总算逐渐平复下来。
又见张太保满脸血的,眸色复杂,“砸你也不知道躲!蠢货!”
“陛下是奴才的主子!主子打骂奴才,定是奴才做得不好,该打!只要您能消气,砸多少下都是应当的!”张太保诚挚表忠。
赵见深叹了一声,“起来吧,叫太医。”
“是是是!奴才这就叫太医来!”
赶忙去传当值太医的张太保,却没顾上自个儿,而是叫楚院使先给赵见深诊脉。
赵见深虽气急攻心,但到底年轻,并没气出什么好歹来,楚院使便开了副败火的药,只是……-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