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待进忠走后,两个丫头翻看着这一大堆华美衣饰,爱不释手。
揽雪喜滋滋地打开那条梅花纹纱袍,“才人,您要是穿上这条裙子就更美了。”
何若水抿唇笑了笑,“我现在就换上。”
冬月疑惑地看着她,“您这是?”
何若水穿戴停当,在乌黑的鬓发旁插了一只梅花水晶步摇,“好看吗?”
绯红色的纱裙衬得她肤若凝脂,裙子上的点点梅花栩栩如生,似乎散发出香味来。
步摇光华灿灿,摇曳生姿,腮边垂下几缕秀发,更衬得一张脸灵动娇艳。
两个丫头眼睛都瞪大了,由衷地赞叹道:“太美了!简直就是梅花仙子下凡啊!”
何若水笑笑,“既然好看,就让何婕妤也瞧瞧。”
两个丫头一怔,随即喜笑颜开。
何琪玉正在屋子里生闷气,她刚才见了进忠带了好多礼物去了左殿,再听那边热热闹闹的,早就气得胸口发闷。
没想到何若水还主动上门炫耀来了!
待到看清楚何若水一身妆扮,更是气得跳脚。
“何若水,大半夜的,故意穿成这样来气我的吗?”
何若水笑道:“婕妤说哪里话?不过是因为才升了位分,心中欢喜,来和婕妤分享罢了。毕竟都是何家的女儿,一荣俱荣啊!”
“升位分?你又升位分了?”何琪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冬月抢着说:“可不是吗?太后亲自下的懿旨,皇上亲口答应的,册封宝林为才人!过几日就行正式册封礼。”
何琪玉都快气疯了!自己被关在这里,宫门都出不去,每日吃着残羹剩饭,她倒接二连三的晋升?还穿戴得这么漂亮来她面前炫耀?
天理何在啊!
“何若水!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要是没被关起来,一定比你做得好!”
何若水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可惜呀,婕妤的运气不太好。被关在这小小宫室,纵有天大的事领也施展不出来啊!”
何琪玉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抓住何若水就往外推,“你给我滚出去!”
冬月揽雪赶紧护着自家主子回去。
才出正殿的门,两个丫头笑得直不起腰。
冬月笑得抹眼泪花,“瞧何婕妤都气哭了!婢子还是第一次见呢!”
“可不!以前老是欺负咱们,今天总算出了气了!”揽雪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脸上闪过得意。
何若水也不禁莞尔。
又一个深夜,绿枝披上斗篷,轻手轻脚出了云台殿,向敬宁宫行去。
安德妃这几日心情好,见她来了,先吩咐采蓝赏了她一把金瓜子,才问何琪玉她们那边的情形。
绿枝添油加醋地把那天晚上的情形说了,说何琪玉气得哭了一夜,骂了一夜。
“娘娘,依奴婢看,何婕妤现在最恨的就是何宝林了。亲姐妹之间的翻脸,往往更彻底。您看皇后和淳太妃就知道了。”绿枝细心地分析道。
安德妃讥诮的点点头,“你说得不错。何若水现在风头正盛,本宫虽罚了她,也不过是出口气罢了,还是动不了她。倒不如……”
“娘娘圣明!”绿枝赶紧吹捧。
“这阵子云台殿的供奉还好吗?”安德妃这段时间她替皇后管理后宫,都忘了关照何琪玉了。
“跟前些日子一样,何婕妤现在也习惯了,不骂了也不抱怨了。”
安德妃娇媚的嗤笑一声:“算她识相。行了,你先回去。明日本宫打算去看看何婕妤。”
清早,何琪玉没精打采地吃着她的清粥小菜,一想到何若水现在风光无限,心里就阵阵发堵。
“安德妃娘娘到!”门外传来通报声。
何琪玉愣住了。她没听错吧?安德妃来云台殿做什么?
她慌忙站起身,想收拾一下自己,她连头发都没有梳!
安德妃一袭华贵的云锦宫装,外罩狐皮斗篷,眉眼骄矜,气派十足地走进来。
身后跟着采蓝采玉和几个小太监。
何琪玉赶紧跪下请安。“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未能相迎,请娘娘恕罪。”
尽管心里恨着安德妃,可这些日子的禁足早已磨光了她的锐气,眼下,她只想讨好所有能决定她前途的人。
安德妃打量着她散乱的鬓发,沾着油渍的棉袍,再桌上那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粥和一碟子瞧不出颜色的咸菜,皱起了柳眉。
“婕妤就吃这个?内务府胆敢如此苛待你?”
何琪玉顿时悲从中来,“回娘娘,自嫔妾被禁足以来,那帮奴才就狗眼看人低,每日拿些馊饭剩菜来打发……”
绿枝在旁小声道:“岂止呢,天气这么冷,连碳也不给够,每次去领他们都推三阻四的。”
安德妃怒道:“绿枝,你现在就去领些碳来!要最好的红螺碳!就说是本宫说的,看哪个奴才敢不给!”
何琪玉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么多天了,安德妃是第一个来看她的!还说了这么多暖心的话,好感动!
尽管之前安德妃也针对过她,但是,她何琪玉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根本都已经忘记了!
绿枝答应着出去了。
安德妃吩咐道:“采蓝,叫他们把东西抬上来。”
何琪玉又惊又喜!安德妃还给她带了礼物?
几个小太监打开箱子,里面华丽的冬衣,厚实的棉被,还有好多精致的点心,装了几个箱子。
“本宫近来协理六宫,忙得不可开交,倒教何婕妤受委屈了。本宫回去就收拾那帮势力眼的狗奴才!这些东西婕妤先收着,若是不够,再让绿枝来跟本宫说。”安德妃怜惜地拍了拍何琪玉的手。
“娘娘大恩,嫔妾铭记在心了。”何琪玉愣了许久,感动得眼眸泛红
雪中送碳啊安德妃娘娘!您可真是大好人!
安德妃叹了口气,又说道:“婕妤啊,原来呢,本宫也对你多有误会,也让你受了好些委屈,如今想来,也是颇为后悔。”
“娘娘言重了,嫔妾不敢当啊。”何琪玉也不傻,安静地等着安德妃的后话。
“嗯,你是个实心肠的,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不像有的人,阴险算计,教人防不胜防。”
“娘娘是指左殿的?”何琪玉试探地问。
“婕妤想来受了她不少气吧?”安德妃同情地看着她。
何琪玉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点头。
安德妃这是要对付何若水?她愿效犬马之劳!-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