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采蓝见安德妃脸色甚好,便又接着说,“就算她的手伤养好了,也早没了圣宠,一个小小的才人,还不是由着娘娘拿捏。”
安德妃点头,“说得不错!前些日子她也太得意了些,张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有那个何琪玉,本宫看见她就心烦。之前不过是想着让她和何若水争斗,才哄着她,眼下何若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本宫也懒得再搭理那个蠢货。”
“娘娘说得极是。奴婢这就通知绿枝,让她便宜行事。”采蓝赶紧应道。
天色已晚,云台殿四周静悄悄的。
赵延睿从上书房出来,信步便走到了这里。
“皇上,可要通报?”进忠小声问道。
赵延睿想了想,摆摆手,“不必了。”
进忠退下,“是。”心想皇帝的心,真是海底的针,这都走到门口了也不进去?到底想什么呢?
忽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才人,您忍着点,奴婢给您换药。”
“天哪,这水泡这么大,揽雪,你小心些挑,别伤了才人。”
“我晓得,冬月姐姐提好灯,照得近些。”
“嘶!”一声痛吟,这是何若水的声音。
赵延睿情不自禁地皱了眉头,站住了。
进忠正要敲门,赵延睿却制止了他。“走吧,去锦华宫。”
进忠赶紧应了,招呼着众人往贞顺仪的锦华宫而去。
冬月侧耳倾听,“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我怎么听到屋外好像有人?”
揽雪不在意地说:“姐姐许是听错了,咱们这儿冷清,这晚上了哪会有人来?”
冬月怀疑地:“是么?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何若水眸色暗沉。或许是有人来了,却临时改了主意,不想见她了。
锦华宫,青锁看着闷闷不乐的贞顺仪,劝道:“时辰不早了,娘娘还请安歇了吧。”
贞顺仪拿起铜镜,仔细端详着镜中自己,“青锁,你说我老了丑了吗?”
青锁笑道:“哪有的,娘娘天生丽质,这整个后宫,就没有比娘娘更貌美的。”
贞顺仪也笑了。“就你会安慰我。貌美有什么用,皇上好些日子都不来了。”
“皇上国事忙,娘娘别多想了,保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青锁劝道。
贞顺仪起身走向寝宫,“近来总是失眠,也睡不安稳,也不知是怎么了。”
“娘娘不是调了安神香么,奴婢这就点上。”
青锁到案前取出香盒,点燃,香气氤氲地弥散在寝殿内。
“皇上驾到,贞顺仪接驾!”殿外忽然传来通报声。
“啊?这么晚了皇上竟然来了?”贞顺仪惊喜得手足无措,转身就往殿外跑。
“娘娘慢些,当心!哎呀!”青锁话音没落,贞顺仪已经被自己的长裙绊倒了,直挺挺地向前摔去。
赵延睿刚刚一脚跨进门,贞顺仪就扑通一声倒在他脚下了。
赵延睿愣住了,随即弯腰扶起她,笑道:“爱妃平身,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贞顺仪摔得七荤八素,全身都痛,此时就着皇帝一拉之势起身,眼泪汪汪地唤了声,“皇上!”
她倒也不全是装的,确实摔疼了。
赵延睿拉着她的手,“这么晚了爱妃还没睡?是在等着朕吗?”
“才不是。”贞顺仪扭过脸,轻哼一声,嗔道:“皇上都多久没来了,嫔妾等着等着就不再等了。”
赵延睿伸手把她的脸扳过来,笑道,“生气了?国事太忙,爱妃这里是点了安神香吗?很好闻。”
贞顺仪顿时喜笑颜开。“早就调制好了等皇上来用呢,结果一直等到今天,总算没白废了。”
“那朕今夜就试试它好不好用。”赵延睿笑着说着,伸手揽过贞顺仪。
清晨,坤宁宫中,众妃例行请安。
往常来得早早的贞顺仪今日却姗姗来迟,满面春风,弱柳扶风般去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安德妃一见她这模样就生气。冷冷地道:“贞顺仪往日来得最早,今儿怎么就迟了?知道你昨儿夜里承了宠,也不必摆出这等作派!”
贞顺仪不敢和安德妃正面对抗,只得唯唯喏喏地应了,心里却憋着火,眼珠子四处乱转,便落在角落里的何若水身上了。
后者如往常一般垂眸,安静地坐着。但贞顺仪看着她那张脸就不舒服。
何若水也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眸看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嗬,看这云淡风清的模样,好像她有多么高贵一样。
贞顺仪昨儿才承了宠,今天便感觉自己身份不一样了,当下便说道:“何才人看起来没精打彩的,怎么,昨儿夜里没睡好吗?”
何若水心下了然。看来昨夜那人过门不入,是去了贞顺仪那里了,难怪她这么趾高气扬的。
便淡然回道:“谢贞顺仪关心,嫔妾还好,偶有失眠,不算什么大事。”
赵美人立刻接话,“贞顺仪你不知道吗?何才人昨儿去内务府领料子,被尚衣局的尚宫把手给烫了,何才人,你的手别藏着呀,伸出来大家看看。”
李修容故意惊讶,“竟有这等事?哪个尚宫胆子这么大,敢烫伤才人?”
何若水这些天一直当隐形人,此时又被推到了前面。看来这些人闲得久了,又想找事了。
一言不发,把裹了纱布的手从袖中伸出来,淡淡地道:“那位尚宫也是一时失手,昨儿就上了药,已无大碍了。”
安德妃心中恼怒万分。那包扎的手法,一看就出自太医院资深太医的手。昨天她已经把杜太医留下了,又是谁敢去给她看伤?
除非……难道那位还眷顾着她?
想到这儿,安德妃嫉恨交加,开口便骂:“虽说只是个才人,好歹也是个主子,竟自甘下贱自己去内务府领东西?被烫伤也是活该!还有脸请太医?!”
此言一出,闹哄哄地宫室内顿时安静了。
众妃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既期待又兴奋地等着看何若水如何应对。
何若水慢慢把伤手收回了袖子里,微微颔首,“安德妃娘娘教训得是,嫔妾记下了。”
“嗬!”一片低叹声,这都能忍,佩服!难怪人家进宫不久就连升三级!-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