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贞顺仪回去便收拾好东西搬进了云台殿左殿。
何琪玉一看到她,顿时目瞪口呆。心里又妒又恨,却深知眼前这两个人都是她惹不起的,但看着又实在闹心,便只得闭门不出。
为了照顾贞顺仪的饮食起居,左殿便开了小厨房。来的两个厨子都是贞顺仪亲自挑选的。
左殿地方不大,便又把后殿打扫出来,给贞顺仪带来的宫女下人住。一时间闹哄哄的,但好在人多,又手脚麻利,很快便安顿下来。
贞顺仪执了何若水的手,感激地说:“真是太谢谢才人了,之前都是我不好,以为你是个有心机的,也曾对你心存误会,结果我遇到事了,真心帮我的却只有你,你如此宽仁大量,我真的是惭愧极了。”
何若水笑道:“顺仪既然搬到我这里了,咱们就是亲姐妹,原该相互照应的,以后再也不要说这么生分的话。”
“既然如此,我便不叫你才人了,我虚长你几岁,便自称姐姐了,可好?”贞顺仪赶紧趁热打铁。
“那就再好不过了,姐姐。”何若水也有几分感动。
“妹妹!”贞顺仪情真意切。
姐妹情深,皆大欢喜。
“姐姐,你如今有了身孕,可千万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安心养胎才是正理。”何若水真诚地说道。
“我岂不知?只是这宫里头,实在是危险重重,我一无家世,二无外援,所倚仗的,不过是皇上的宠爱而已,而这宠爱,谁知道能保持多久呢?”贞顺仪叹息道。
“姐姐是聪明人,何苦做这些杞人之忧?如今姐姐来了我这里,我便会想尽办法护你周全,姐姐但请放心。”何若水眼睛里满是真诚的关怀。
“妹妹!”贞顺仪眼圈红了,却说不出什么话,便只是点头。
她到此时,才算放下心来。
何若水态度真诚得让人没有办法怀疑,而她现在确实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当天晚上,皇帝便又来了云台殿。一进门便见到两位爱妃和和睦睦的样子,顿感欣慰。
贞顺仪道:“皇上不会怪嫔妾自作主张,搬来云台殿吧?”
赵延睿笑道:“怎么会,你来何才人这里住,朕也放心了许多。何才人多费心了。”
何若水惶恐说道:“嫔妾就怕照顾不好贞顺仪,说真的,也有些忐忑呢!”
赵延睿揽着她的肩,“爱妃不必过谦,朕知道你一向最是细心稳妥。如今看你们相处如此融洽,朕心甚慰。”
三个人坐着说了会话,贞顺仪便道有些倦了,撒娇地拉着皇帝说:“皇上,嫔妾几天都没见您了,这腹中皇儿也想念父皇了,想让父皇伴着他呢!”
赵延睿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呀,惯会找些理由。也罢,朕便陪你进房去。”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何若水一眼,却见何若水面色如常,没有丝毫不快。
等两人进了房,揽雪气呼呼地说:“这叫什么事?咱们才人住得好好的,这贞顺仪非要来插一脚!来了也就罢了,还借着怀孕的由头把皇上也霸了去,真是太过份了!依我说,才人就不该答应她搬进云台殿!”
冬月瞪了她一眼,“你小声些!如今这云台殿可不是只有咱们几个了,这人多眼杂的,一个不小心让人听到什么,还不知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何若水心想冬月越来越沉稳了,心里也觉得安慰。
至于她为何留下贞顺仪,不过是为了加一层助力罢了。
贞顺仪本就得宠,此时更是怀孕遭妒,正是势单力薄之时,她出手帮她一把,不仅贞顺仪会记她的情,更在皇帝、太后面前刷足了好感。
至于贞顺仪借着怀孕之事霸着皇帝,在何若水看来,根本无伤大雅。
她不过是心中不安,想找个依靠罢了,而自己越是表现得大度,皇帝就会更看重自己。
至于皇帝是多陪贞顺仪一天,还是多伴着自己一天,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贞顺仪在她这里多住一天,就会多依赖她一分。
揽雪看她一脸云淡风轻,心中纳闷,到底忍不住问了出来。
“才人,贞顺仪在咱们这儿住下了,她若是平平安安生产当然是好,可万一中途有个闪失,才人不是给自己惹麻烦么?奴婢实在不明白。”
何若水笑笑,问道:“如今这后宫谁最大?”
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地说:“自然是皇后了!”
“还有呢?”
“安德妃,其他人么,倒没什么的。”冬月迟疑着说。
“那你们觉得,我能在这两个人手下讨生活么?”何若水不紧不慢地问。
一说到这儿,冬月便想起礼服的事,这才有些明白过来。“那才人的意思,是想和贞顺仪联手?”
“皇后和安德妃现在还能容忍我,无非是因为我位分不高,对她们构不成威胁,可我若继续向上爬呢?她们还能容得下我吗?你们忘了礼服事件了吗?”
何若水郑重地说。“只要还有皇上的恩宠,我就无法就此止步。就迟早会被她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会被除之而后快。”
两个丫头只听得遍体生寒。
“只要贞顺仪的孩子能平安降生,她母凭子贵,才有对抗皇后和安德妃的资本。否则后宫仍是皇后和安德妃的天下。所以,我必须保她平安诞下皇子。
贞顺仪在后宫前朝都没有同盟,此时与她结盟,时机是最恰当的。至于她拉走皇上,不过是为着心中慌乱,想寻个依靠罢了,我何必与她争这一时的恩宠?”
“才人,您这番心胸见识,当真令奴婢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半晌,两个丫头才由衷地赞叹。
“既然明白了,往后便不准和贞顺仪那边的人起冲突,要好好相处,可做得到?”何若水郑重地问道。
“才人放心,奴婢们懂得。”
何若水走到殿门口,看贞顺仪那边的烛火已经熄了,这才命两个丫头铺床叠被,也准备就寝。
天气转暖,她只穿了件单薄的丝绸寝衣,卸了钗环,将一头墨发随意披散下来,越发衬得脸蛋雪白,眼珠漆黑。
她躺在温暖的锦被之中,睡意渐渐袭上来,她朝里面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