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何若水慢慢缓过神思来之后,睁开眼睛看着此刻,眼睛红红的皇帝,心里面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皇上,臣妾好多了。”何若水撑着身子说着话,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哪里是好多了,明明只是清醒了而已。
何若水慢慢转过头,看着坐在床边已经哭起来的李修容,以及在不远处关切望着她的太后。
她心下一动,确实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这后宫之中,竟然还有些人是真正的会关心她的死活。
太医看她清醒过来,立刻说道:“娘娘,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理,还请皇上让微臣去调制解毒的药方。”
赵延睿没有去看太医,摆了摆手,让他先下去。
“若水,你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赵延睿十分紧张地问着,生怕自己又错过一些重要的事。
何若水抿着嘴,轻轻笑着,刚要张口便狠狠皱了一下眉。
“怎么了?”皇帝十分紧张的抱紧了她,何若水感受到皇帝的紧张之后,立刻摇了摇头,“皇上不用担心,臣妾毕竟余毒未清,可是现在已经好多了。”
说着看向了太后:“太后娘娘夜色已深,更生路重的您老人家怕是身体也受不住,快些回去歇着吧。”
她看起来十分的想起身,但是因为身上毒素的原因,着实是爬不起来,这一举动让太后十分心疼。
“你就快躺着吧,哀家这身子骨硬朗着呢,你不用担心。”太后心里是真的心疼何若水,不想看着她果然出什么事。
何若水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劝,就把目光放在了身边的李修容身上。
“修容姐姐也是,快些回去休息吧,阿启还在宫里等着姐姐呢,半大的婴儿,怎么能离开人呢?”
何若水说这话剧烈的咳嗽了两下,还是带了不少血水出来,吓得皇帝立刻抱住她,“你这刚好一点,就不用安排别人了。”
李修容也是紧着点点头,“正是如此,妹妹也不用担心,小皇子,有奶娘照看着,若是这点风浪都经历不得,怎么能当我皇室儿孙呢?”
赵延睿赞许的点了点头。
何若水最终还是没有坚持,只得是无奈的笑一下,“皇上,到底是臣妾让众位劳师动众了。”
赵延睿看着她刚醒过来,就一直在劝阻别人,让旁人休息,心里也不禁更加心疼,如今听她请罪,只是怜惜的说:“怎会?若真要怨怪,那就只能怨怪给你下毒之人!”
说着,眼神冰冷的扫视了一圈,屋里面的婢女,“你们如今究竟是如何照顾贵人的,竟然能让贵人中毒,你们都没有发觉!”
屋子里面的侍女太监纷纷跪下,跪了一屋子,都怕会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到自己头上。
“皇上,既然臣妾已经没什么事了,就不必如此惊动了。”何若水看起来脸色十分的苍白。
赵延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太后,太后如何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遂直接站了起来,叫了李修容。
“李修容,哀家也确实是老了,这折腾了一顿,脑袋有些疼,你送哀家回去吧。”太后话这么说着,可是整个人站在那里,却精神奕奕。
李修容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太后的意思是给他们两个留下独处的空间,没有拒绝起身,扶着太后离开了。
“你们先下去,朕要好好陪一陪何贵人。”赵延睿把屋子里面的其他人也都支了出去。
何若水心里清楚自己这一下算是赌对了,不仅地位在皇帝心里水涨船高,也让皇上更加信任她,愿意跟她敞开心扉。
“皇上是要跟臣妾说什么吗?怎么让他们都下去了?”何若水虚弱的靠在皇帝的怀里,倒也不是她故意,确实是没有力气。
赵延睿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若水朕一直知道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子,心中胸怀大略,所以朕一直从未轻视过你。”
何若水听到皇上这句话,心里隐隐有了一些判断,但也只是轻笑着摇头:“身为皇上的人,自然是要识大体明事理。”
她刻意避开后半句。
毕竟也不知道皇上这句话是真的要跟她开始敞开心扉了,还就只是一句试探,反正这个回答都是两相皆宜的。
“你中毒这件事情,朕一定会给你彻查,给你一个交代的。”赵延睿听她不接这茬,立刻就换了另一件事。
何若水还是摇了摇头,“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掀起后宫轩然大波,搅的后宫不平静,这才好不容易安定了几日。”
她甚至都不等皇上说话,继续拽着他的袖子恳求:“臣妾知道皇上要操心前朝的事情就已经足够疲累了,后宫之事只要事关臣妾,臣妾都可以不计较的。”
皇帝听着她如此委曲求全,只为了让她省些心,一时之间心里有些发酸,更是十分疼惜她。
“你是朕的女人,朕自然是要为你主持公道的,怎能让你平白无故受这些委屈呢?”赵延睿声音中带了许多温柔。
何若水听着他这个语气,心里面暗喜,只能说听得出来,皇上越来越在意她了。
“皇上,臣妾不委屈,臣妾倒是希望皇上也可以多多为自己着想。”何若水把话说完之后又轻轻咳了两声,这次倒是没有带出来血迹。
赵延睿看她状态尚可,才松了一口气。
“若水,朕这次一定要彻查凶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赵延睿手指绕着她的长发,并没有看着何若水。
何若水心里知道,这恐怕是要真正开始说真话了。
“皇上是有话要跟臣妾说。”她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
赵延睿点头,“如今朝堂之上,安家一家独大,朕倒是一点都不怀疑,如若那安尚书指鹿为马,朝堂之上,也有不少跟随之人。”
何若水心里面惊了一下,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跟她说起来,朝堂局势。
“虽说还有些清流,人家并不与之为伍,可是也是遭到了极力打压,朝堂局势并不亲民,朕这个皇帝做的倒是要被尚书掣肘。”
赵延睿语气十分的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
何若水没有回话,沉默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