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何若水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正要回话,眼角的余光扫到安德妃向陈扬使了个眼色。
她心中一惊,却见那侍卫已然挣脱御林军,飞身向她扑来!
那一张狰狞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情不自禁地惊叫出声,眼前一花,陈扬已经如猿猴般迅捷地扑了过来,大喝一声,手中匕首已经没入侍卫胸口。
侍卫瞪园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扬,嘴角冒出串串血沫,却说不出一个字。陈扬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暗暗使力,侍卫喉中咯咯作响,终于倒在地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牢牢盯着何若水。
何若水胃中一阵翻涌,安德妃下手好快,这下死无对证了。
皇后怒道:“什么都还没问出来,你怎么把他杀了?”
陈扬回禀道:“回皇后娘娘,臣见他要杀何才人,一时情急才杀了他,请皇上,皇后恕罪!”
早有军士上前把尸体拖走了。
赵延睿看着何若水,“何才人,这是怎么回事?”
人犯已死,何若水更说不清楚了。毕竟刚才在场的只有揽雪,还不知道揽雪怎么样了。即使揽雪作证,也没有人会信。
只得哭诉道,“皇上,有人要害嫔妾!求皇上为嫔妾作主啊!”
安德妃不冷不热地说道:“皇上,何才人哭得梨花带语的,真是我见犹怜。莫不是那侍卫见色起意?”
赵延睿面色一冷!
赵美人也插话,“是啊,看那侍卫也是身强力壮,何才人弱不禁风的,抵挡不住也是有的。”
贞顺仪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何若水。“何才人,今天本是你的好日子,却偏偏遇到这样的事,真是令人同情,好在这贼人已死,你也看开些吧!”
李修容则冷冷地看着她,“皇宫大内,何时出过这种事情?何才人,你明明去栖凤台,怎么就往那个偏僻角落去了?”
皇后冷着脸一言不发。
何若水心中了然,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指向她已受辱失身,就为把污水泼在她身上,让她再也洗不清。
而侍卫已死,她即使再辨驳,也难消除皇帝的疑虑。
她必须沉住气,绝不能慌乱!否则便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皇帝或许可以容忍嫔妃犯错,但绝不会允许她们失身!
失了身的女子,也不可能再留在皇上身边,去冷宫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样她将永无翻身的机会。
何若水声音发着颤,却口齿清晰。
“嫔妾错了,不该轻信那宫女的话。当时她从桥上冲下来,扑到嫔妾身上,还撕坏了嫔妾身上的礼服,眼看册封时辰已到,这才一时情急,乱了方寸,上了她的当。但嫔妾刚进那间屋子,就发觉不对,是宫女揽雪舍命拉住歹徒,嫔妾才能逃出来,还好皇上来得及时,不然嫔妾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她说到这儿,掩面痛哭。
皇后赶紧吩咐把那个宫女找来。
安德妃看向陈扬,陈扬冲她点了点头,她顿时放下心来。
李修容,贞顺仪等人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去找人的小太监一溜烟地跑了回来。
“启禀皇上!奴才找到那宫女之时,她已投湖自尽了!”
何若水激凌凌打了个冷战!
安德妃下手好快!好毒!
两个当事人都已身亡,这件事是必要弄得死无对证!
赵延睿看着面白如纸的何若水,“何才人有要解释的吗?今天本是你受封的喜日子,却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
何若水一双泪光盈盈的美眸哀求地看着皇上,泣不成声。
她现在百口莫辨,不能解释,只能示弱。她要赌赵延睿的不忍之心。
她悲切切地哭诉,“皇上,嫔妾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嫔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嫔妾便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安德妃冷冷地说道:“发誓谁不会?就算说了假话,难道你还能当场死在这儿不成?”
赵延睿责备地看了她一眼。
何若水看在眼里,伸手抓住了赵延睿龙袍下摆。“皇上,嫔妾没有撒谎,请您一定要相信嫔妾。”
她手指纤长,白得几乎透明,无助地拉着皇帝的袍子,看起来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兽,惊恐万分。
赵延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何若水脸上珠泪滚滚,泣不成声。
“嫔妾现在百口莫辨,情愿一死,以证清白!”
她话音刚落,便松了手,起身向御林军手中雪亮的钢刀上撞去!
“啊!”众人发出一片惊呼声。
皇后急喊,“快拉住她!”
那御林军反应极快,几乎在她撞上来的同时便撒了手,那刀嘡啷一声掉在地上。
皇后身边的女官早已扑上去拉住了何若水。
她鬓发散乱,满脸泪痕,哭到几乎晕厥,不停地说让我死吧!
赵延睿缓步上前,拂开她脸上的乱发,揽住她的肩。“何才人受惊了,朕相信你。”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寂静。
何若水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这场危机,她终是平安渡过了。
她赌赵延睿的不忍之心,赌赢了。
赵延睿目光阴冷,一字一句地说:“传朕旨意,这两个奴才不知受何人指使,胆敢污陷嫔妃,虽已畏罪自尽,但绝不可轻纵!将这二人——诛九族。”
“皇上圣明!嫔妾的冤屈可以清洗了。”何若水盈盈下拜,叩首谢恩。
赵延睿双手拉她起身。
“今日本是选的好日子行册封礼,谁知这日子竟不吉利!闹出这场风波来。何才人先回宫歇息,这册封礼,就改日再行吧!”
安德妃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她为了今天的事件可是下了血本,赔上了两个忠心奴才的命,还是让何若水逃掉了。
何若水,你这条贱命还真是够硬啊!
皇后也松了一口气,何若水平安过关,她的投资便没有废。
但她也深知赵延睿生性多疑,难保日后不会心存芥蒂。
其余众人,或羡慕,或失望,或嫉妒,却无人再敢出声。
“皇上,宫女揽雪为了救嫔妾,被贼人打伤,嫔妾已让冬月去接应她了,请皇上恩准,请太医为揽雪治伤。”何若水恳求道。
“朕准了。”赵延睿温言道,看着她的目光闪过一丝怜惜。-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