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何若水神情淡定,虽抬起眼眸扫了她一眼,却眼中无物,似没看见她似的。
冬月早已气得头发晕,手发抖,再也忍不住了,冲口而出!
“那又怎样呢?总好过有人一直无宠,天天到敬宁宫去讨好,也没见主子赏一根骨头给她!”
何琪玉像被结结实实地扇了一个耳光,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怒道:“你这个贱婢!敢嘲笑我!”挽了袖子就往上冲。
绿枝故意惊叫,巴不得两人打起来。
只听“啪!”一声脆响,冬月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何若水,颤抖着声音问道:“才人,您打我?”
何若水面罩寒霜,骂道:“是,我打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竟敢对婕妤如此不敬,难道不该打?!”
何琪玉和绿枝也愣住了,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何若水连冬月都打?
冬月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小路子一直冷眼旁观,此时也是一脸不忍。
何若水厉声道:“向何婕妤道歉!立刻,马上!”
冬月的嘴唇咬出了血。一声不响跪下,“奴婢无礼,冲撞婕妤,请婕妤责罚!”
何琪玉看着何若水寒冰般的目光,到底有几分忌惮,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主子已教训过你了,我也懒得再脏了自己的手。今日便宜你这贱婢了。”
何若水沉声道:“那就多谢婕妤了。”
何琪玉冷哼一声,“绿枝,咱们走!真是一刻也不想跟她们待在一起,晦气!”
绿枝赶紧应了,屁颠屁颠地跟上。
见她们走远了,何若水一把拉起了冬月,手抚着她的脸,心疼地问道:“很疼吗?都怪我,刚才下手太重了!”
冬月含泪摇头。
小路子忙上前劝道:“冬月姑娘,你可别怨何才人,她这是为了你好。”
冬月哭了,用手背抹着眼泪。“我知道,我不怪才人。我就是心里难过。”
何若水的眼睛也红了。刚才在皇帝面前她掉了几次泪,但那都是不得已的做戏,此时她看着冬月红,肿的脸颊,才是真正的心酸难捺。
她抽出手帕替冬月擦着眼泪,回头对小路子说道:“小路子,你先回去吧,也不必请太医,我没事的。”
小路子为难地:“可是,皇上交待了……”
何若水笑笑,“无事,皇上这会子都已经忘了。”
小路子:“……”
何才人,您倒是后宫第一明白人!小路子心里感慨着,告退走了。
何若水拉着冬月的手,“冬月,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可何婕妤如今是安德妃的人,她回去告个状,安德妃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替她出头。若她们真的要责罚你,我也是拦不住的,不如我先惩罚了你,也让她们没有话讲。你可明白?”
冬月哭道:“我都明白,就是忍不住,看着她们这样嚣张,这样欺负您,我恨不得,恨不得跟她们拼个鱼死网破!”
何若水正色道:“糊涂!跟她们拼,再把自己搭上,值得吗?”
冬月怔住了,她一直都明白自家主子并非胆小怕事之人,可如今才知道,她心性竟这般高洁!
原来,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宠妃,贵人,在何若水眼里什么都不是!
冬月收了泪。郑重点头。“才人,奴婢都明白了,从现在起,再也会不冲动了。”
何若水这才展颜道:“这就对了。冬月,将来的路还很长,也会越来越难,我们还要相伴着走下去,我不许你有闪失,懂了吗?”
冬月的眼泪又来了,却说不出话,只是重重点头。
“快些回去了,我给你上药。”何若水见冬月的脸都肿了,心疼不已。
回了云台殿,何若水拿出之前皇后赐的伤药,细心地替冬月抹上。
冬月忙道:“怎么能让才人为奴婢做这些事呢,奴婢自己来就好了。”
何若水轻声道:“别动!”一边抹,一边笑道:“皇后送的这个药,效果确实不错。”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贞顺仪急急忙忙地进来,“我才听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被安德妃为难了?”
何若水忙道:“姐姐慢些!”
贞顺仪如今已有五个月的身孕,早已显了怀,身形有些臃肿。
冬月简单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
贞顺仪听了,顿时愤愤不平!“太过分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妹妹就没怼回去?皇上在旁边,竟也不为妹妹做主?”
何若水轻轻摇头,“皇上眼里,只有安才人了。我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的。”
“不行,我找皇上评理去!”贞顺仪气冲冲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姐姐站住!”何若水不得不制止她。“评什么理?皇上会听吗?皇上眼睁睁看着也不说一句话呢!”
贞顺仪红了眼圈。“难道就由着她们这样欺负人?”
何若水淡然道,“不然还能怎样?静观其变吧。只要咱们稳着不动,她们就拿不到咱们的错处。”
她明白,贞顺仪此时慌乱,虽然是为自己鸣不平,但更多的是怕她自己就此失宠。毕竟安芯是这样强大的对手。
后宫里,也从来没见皇上这样宠着,纵容着一个妃嫔。
贞顺仪心慌意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她何若水不能乱了方寸!也不能让同一阵线的贞顺仪自乱阵脚。
“姐姐你先坐下,听我跟你说。”
贞顺仪看着何若炎淡定的神情,点了点头。
“安才人出身高贵,性子活泼,这是宫里其他嫔妃都比不了的。皇上正在兴头上,你此时去招惹她,能落着好吗?”
贞顺仪咬着唇,有些不赞同。“妹妹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谨慎了些!皇上明明也是宠着你的,若是你也去争一争,未必就比不过那安芯。”
“不是我不争,而是不是时候,时机不对,争也无用,还可能适得其反。”
“那你说什么时候才是时机?若是一直躲在后头,前怕狼后怕虎的,只怕还没等来时机,便先让人吃干抹净了!”贞顺仪越说越激动,竟是有些按捺不住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