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何若水带着冬月到了李修容宫里,发现她正殿的大门紧闭着,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自然不好闯进去,站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
李修容凌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自有一股特色,听着就让人觉着是个飒爽的姑娘。
何若水压低声音轻轻说着:“修容姐姐,是我。”
李修容在里头听到这软软糯糯的声音,就知道是何若水来了,起身亲自帮她开了门,并迅速把人拉进了屋子里。
何若水有些奇怪李修容在做什么,但也没主动开口询问被拉进去之后缓缓坐下,看着李修容。
“你今日过来的巧,你瞧瞧这是什么?”李修容没有管,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婢女,而是把一包东西给了何若水。
何若水问了问,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花香,但是却分别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何若水抬头问道。
李修容冷哼了一声,却也听出来言语之中有一些后怕的感觉,“他们母子两个要被这一招害不知道几次。”
何若水听到这句话就明白过来,自己手里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恐怕就是害了贞顺仪的罂粟了。
“这些人对那个孩子心思更是歹毒,直接研磨成了粉,想要加到奶娘日常的饭菜里,长久以往,奶娘要出事,阿启更是要出事了。”
李修容显然被这事儿气得不轻,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何若水凑了过去,“也就是说,此人是……”
她学会了说话,说一半藏一半,剩下的话全靠眼神会意。
李修容点了点头,她总之已经和安德妃撕破了脸皮,不在乎多说这一句:“就是安德妃的人,这小宫女不禁吓,一问,全都说了。”
何若水眼神轻飘飘的落在跪在那边,不敢抬头的小宫女。
“姐姐,准备如何处置?”何若水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脑子里在想着此事,要不要告诉皇帝,毕竟皇嗣事关重大。
李修容摇了摇头,“我倒是想过要同皇上说,可是此事一来,我没有证据,二来安德妃也可以说是这个小宫女攀污,说是我俩勾结,这样一来倒是麻烦,不如打杀了,丢到乱葬岗去。”
她话说得极其直白,一旁的小宫女听着更是抖如筛糠。
何若水抿了抿嘴,她在这件事上是没办法开口的,无论是怎么样的建议,都不太合适。
“妹妹是觉得如此残忍吗?”李修容问。
何若水面露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我如此与你说了,今日,在皇后宫里帮你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我早就便受不得安德妃了,可我瞧着妹妹你,却有与她们一争的资格。”
李修容说话又急又快,这样的话落到了那个小宫女的耳朵里面,何若水自然也是留不得她了。
“姐姐与我交心,我自然也不能隐瞒,若是要我说姐姐,方才与我说的处理方法合适的很。这小宫女一日不解决,一日便是我们心里的刺。”
何若水认真的看着李修容,她只是停顿了几秒,马上点点头。
等到小宫女被捂了嘴,拖出去,何若水道出自己此行的来意:“太后娘娘赏了我些药膏,却也记挂着姐姐,说这药膏去疤最好。”
李修容笑着接过来,也是有些没想,“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竟然还想着我,那就有劳妹妹替我多谢太后了。”
话音落下,打开了面前的盒子。
不像是寻常的药膏,香气扑鼻,反而是只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瞧着倒是不错。”李修容说着,捻了一点,抹在手臂上闻了闻。
何若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如此做,却也不多问什么。
后宫争斗就是如此,她也是经历过的人,当然不会觉得李修容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先前对妹妹多加针对,实在是我有眼不识珠,从今以后我与妹妹便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说的认真,何若水也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都是姐妹,姐姐何必说这样子的话呢?平白倒是让人误会了你我。”
何若水有所保留,并不愿意把话说的太过于清楚。
李修容也并不在意这些,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又在宫里聊了一会,何若水才从李修容宫中出来。
冬月回去的路上,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长长叹一声。
何若水转过头去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叹这么长一口气?”
冬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娘娘,奴婢虽然一直知道后宫宫女太监们的性命贱如蝼蚁,可这也是第一次见。”
何若水明白冬月在说什么,心里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她这样爬了龙床的宫女都尚且如此,更莫非说是一个名号都叫不上来的小宫女,死了,自然也没人知道。
“冬月,你要记住,后宫吃人不吐骨头,以后定要更加谨言慎行,否则你不知哪天,就掉进去了。”
何若水不止一次,如此郑重地说着这样的话,冬月每一次也会认真的听进去。
“奴婢记住了,以后绝不口出狂言给娘娘惹麻烦,也不给奴婢自己惹麻烦。”冬月一脸坚定地说着。
她长得圆润可爱,年岁又确实不算很大,这样瞧着真是十分的可爱。
何若水没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脸,“小丫头真会说好听话,你说我要是没了,你可得少多少乐趣?”
冬月故意鼓了鼓嘴,“奴婢对娘娘而言,就只有逗乐子的作用吗?”
何若水被她这副样子又逗笑了,“傻丫头,你当然是我的左膀右臂,回去,我给你做乳酪酥。”
冬月眼睛亮了一下,“那奴婢就先多谢娘娘赏赐。”
何若水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主仆二人的影子被落日拉的长长的,在这空旷的宫道上,也只有她们两个的影子并肩前行。
她看着一心想着乳酪酥,很高兴的冬月,心里蓦地一酸。
这小丫头,前世跟着她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开开心心的,至少不能让她再吃一次那样的苦。
她得保护她。
还要好好的保护她。
否则这重来一次,什么都未曾改变,那倒也是她枉再做人了。-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