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李修容看着两人瞬间颠倒过来的身份,一下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何若水没有再去为难安贵嫔,她并不是一个小人得志的人,这个时候在这里为难安贵嫔,并没有任何好处。
她只是想拉着李修容过来看看安贵嫔的处境,让她那有些混沌的大脑清醒一点,不要再像贞顺仪一样。
李修容直到离开了敬宁宫,都有些发愣。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在回去的宫道,谁的身边都没有带着宫女,倒显得两人形单影只了起来。
“她,她怎么会接受自己的身份?一下子有这么大的落差?安芯又怎么会比她更加……更加不愿接受?”
李修容疑惑的目光对上了何若水沉静的眸子,她淡淡的开口:“所以姐姐这就是后宫,即便是妹妹再怎么聪明睿智,到底也只是妹妹而已。初入宫中,靠着自己的手腕和心计,是得到了皇帝一段时间。”
她慢慢的挂上了一点淡淡的笑意,“可是说到底,到了最后还是在宫中多年的姐姐,更有经验一些。”
何若水慢慢的,脸上有些嘲讽,“只不过按照安贵嫔这样子的资历,还有皇长子傍身,只要不作什么妖,基本上皇上都不会拿她怎么样。”
“只可惜人总是贪心的,贞顺仪如此,安贵嫔如此,要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是会出人命的。”
何若水今日冷着脸的一番话,让李修容彻底对她改观。
她以前一直以为何若水是一只绵绵的小白兔,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哪里是小白兔?这明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李修容闭了闭眼睛,有些难以接受。
“我知道姐姐现在面对这些事情很痛苦,可是不是所有痛苦都能规避的。”何若水又耐心安慰了起来。
李修容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若水,对于安尚书而言,被调去边疆是左迁,是降职,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她手指微微有些发颤,“即便是你今日给我看了这些,我也还是不想待在宫里。”
李修容说着说着,低垂下眼眸,“但是,我想,至少保住自己的这点尊容。”
何若水听到这句话之后,松了一口气,“姐姐只要能想通这些就好,毕竟,李将军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忠义之士。”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头走了。
李修容一个人愣在原地,甚至都不敢相信刚刚这些话是何若水对她说的。
她看着渐渐融于墨色之中的背影,心里面有些胆战心惊的想着,她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呢?
或者说,何若水这整个人就是一个神秘的本身。
李修容吸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事的,没的,反而不不朝着自己的宫里走去。
何若水并没有直接回云台殿,而是拐道去了御花园。
这个时候百花都已经凋零,菊花还未盛开,所以御花园里面是一派萧索的场景,只余一轮明月,孤寂的挂在天边。
何若水找了个亭子坐下,静静的看着月。
她今日对李修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她前世经过了血与泪的教训才得来的。
李修容如今说那样的话,她害怕阿启会无人可依。
她说到底,并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何若水拨弄着自己手上的玉镯,仔细的看了看成色,还是没有办法,很好的分辨出来,毕竟这一世和潜意识都没有过相关的教导。
可她不怀疑,何琪玉一定可以分辨。
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心里面想着,即便是她分辨不出来,可这样子成色的镯子,皇帝因为喜欢她送了她好几只。
可就算是何琪玉认识这些镯子,她现在也依旧被禁足云台殿西殿,成为了何采女。
皇权就是一个这么可怕的东西。
何若水在亭子里面一直坐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身后有了宫女窸窸窣窣进来打理的声音,这才起身,从另一边离开。
她真的有些累了,不管是与安贵嫔和安芯争斗,还是想方设法的争宠,固宠。
可就算是累,她也不会停下来,这是她好不容易换来的生的机会。
她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再重蹈覆辙。
何若水回去之后重新梳妆,就又立刻到了皇后的宫中,皇后自然也是听说了昨日之事,丝毫不意外,今日准时到达的安贵嫔。
安尚书左迁至岭南,眼下,安家已经倒台,安氏姐妹背后的大靠山已经不复存在,自然她们也就没了嚣张的资本。
安芯且不提,尤其是安贵嫔,如今也得规规矩矩的向她行礼,并且按时来,等到他说可以离开了才能走。
皇后心里很是畅快,这么些年来的气,总算是能让她吐出去了。
赵美人自然也没有放过机会,直直的看着安贵嫔,“安德……哦不对,安贵嫔瞧瞧臣妾这张嘴,昨日夜里,皇上下了圣旨,您现在已经是贵嫔了,怎么还能乱说话呢?”
她这一套说辞可谓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安贵嫔脸皮都没有掀一下,她想,甚至都不如昨天夜里何若水跑到她宫里发疯,对她来的影响大。
“既然知道自己说错了,那下次就一定要记住了,皇上恐怕不会喜欢脑子不太好的嫔妃。”
安贵嫔回话回的一点也不留情面,赵美人她还是不用惧怕的,而且她也笃定,皇后肯定不会因为一个赵美人对她出手。
这样实在是太明显了,实在是有损他贤后的名声,她这人对自己的名声看的极其重要,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将自己的名声坏掉?
赵美人气急,可是又想不到任何话去顶她,一时之间只是脸红脖子粗的你了一声。
何若水这个时候悠悠开口:“贵嫔莫不是忘了,皇后娘娘还在这里坐着,娘娘还未申斥,您身为嫔妃,便先开口,是否有逾矩之嫌?”
她眼神淡淡的看着安贵嫔,安贵嫔听到这话,也是猛然间收紧了手里的茶杯,紧紧的捏着。
何若水这话却直击到了她的痛处,暗暗隐喻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协管六宫之权,自然也没有权利责令嫔妃。-content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