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ntstart-顾萧然楞了一下,环视了一眼,确定这个房间是书房后,她还是有点害怕一会发生什么,进来之前,特意将房间的门完全敞开了。
阎御行抬眉,瞥了她一眼:“我不喜欢开着门办公,你进来,把门带上。”
“阎御行,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已经分手的前男女朋友,这样独处一室,有点怪么。”顾萧然全身警惕:“我已经给你说过了,如果你再乱来,我肯定会报警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们有一个带案底的父亲。”
“案底?”阎御行挑眉:“你说的是什么案底?”
话落。
阎御行干脆靠在了椅背上,目光从上而下打量了顾萧然一遍:“顾小姐别想太多,如果你不愿意做这个活,随时可以回房间休息。”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过来给我按摩一下肩膀。”
阎御行已经低头去看手中的文件了。
看样子,确实没打算对顾萧然做什么。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顾萧然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慢吞吞朝着阎御行的方向走过来,非常不情愿地帮阎御行按摩肩膀。
她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阎御行手上的文件。
“公孙晴明?”下意识,顾萧然就念出了阎御行手中文件上的这个名字。
姓公孙的人,很少见。
至少,顾萧然到目前为止,接待过的病人,似乎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听到她开口,阎御行并没有将文件收起来,头也不抬地开口:“想不到,顾小姐还有偷看别人隐私的习惯。”
“......才没有,我只是不小心看到的。”
顾萧然轻哼了一声,立刻将目光移开了。
说起来。
她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阎御行到底是干嘛的。
阎御行的职业,似乎权限挺高的,不然,怎么可能经常这样请假旷工。
算了,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阎御行,我虽然答应可以给你干活来抵消我在这里住宿,但你也不能一天24小时使唤我吧?”
顾萧然有点不满,她好歹也是一小时几十万的治疗师。
现在却在这里给阎御行捏肩膀当老妈子使唤。
本来她想着,在这里住,也能方便照顾三个孩子,可是,现在顾萧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了,下手也不禁重了一点;“喂,你规定个时间怎么样?这样我也有空出去找一下房子,等我找到房子,我就带孩子出去。”
捏了两下,阎御行竟然没反应。
顾萧然伸手毫不客气地拍了拍阎御行的肩:“喂?说话。”
还是没声音。
她低头一看。
阎御行竟然就这么盯着手上的文件睡着了?
低头的瞬间,顾萧然的脸跟阎御行靠的很近。
男人精致俊美的脸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眼睑下方深深的青色。
看样子,他好像很久没休息过了。
即便是睡着了,阎御行的眉还是微微皱着的,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工作的事。
这个男人。
在外人面前那么强势,但现在在她面前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看着他憔悴的脸,顾萧然的心口穆地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疼。
没有再出声打扰他,顾萧然悄悄将阎御行手上的文件准备拿起来放在桌上。
她刚准备抽出男人手中的文件,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死死钳锢住了。
男人原本已经闭上的双眼,穆地睁开了。
在看到是顾萧然后,阎御行的状态又放松了下来,伸手捏了捏眉心:“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不到一分钟吧。”顾萧然咕哝开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装睡的。”
“陪我睡一会。”阎御行似乎还没睡够,睡眼惺忪地搂过顾萧然的腰,直接将她压在了一旁的长沙发上。
顾萧然皱着眉,想要反抗:“喂,阎御行,我们之前怎么说的你是不是忘了?我可要报警了。”
顾萧然挣扎着,男人似乎已经完全睡着了,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好不容易抽出一条手臂,顾萧然勉强将阎御行从自己身上推开了。
紧接着,阎御行的手臂又无意识地将她圈住了,这次比刚才更紧了。
顾萧然有点不耐烦了,刚准备骂人,阎御行迷迷糊糊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所有的动作,全部都停止了。
“顾萧然......我好想你......”
这断断续续的呓语,落在顾萧然的耳中,却犹如施了魔法一样,全身都僵住了。
他,他说想她。
鼻尖莫名有点发酸。
顾萧然吸了吸鼻尖,轻哼了一声:“明明半个月都没找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骗子,我才不要相信你的话。”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她却舍不得推开他了。
一直到胳膊都麻木了,顾萧然都没舍得推开他。
她不知道。
此刻。
书房的门悄悄开了一条缝。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透过门缝,满是兴奋:“哥哥快来看呀!妈咪跟爹地搂在一起啦!”
“无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天赐哼了一声,双手枕在挠头,嘴上说着没兴趣,余光却忍不住地朝着房间里面瞥。
南宝做出一个嘘的动作,小声开口:“小声点,别吵到爹地跟妈咪。”
“哦,好!”
顾小小点点头,马上就自觉降低了声调,蹑手蹑脚给顾萧然跟阎御行关上门。
天赐瞥了顾小南的手表一眼:“喂,你手表上,怎么会有他们的定位?”
“嘿嘿,今天见面的时候,给爷爷装上的。”顾小南神秘一笑:“你想学吗?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制作追踪器哦。”
“学就算了,你有没有多余的,给我两个。”说不好奇都是假的,每次看到南宝在手表或者电脑上,就能轻松定位妈咪的位置,他特别羡慕。
南宝笑了,随手掏出两个黑豆大小的电子产品,拿给天赐:“诺,这个给你,不过,这个在使用前,需要激活一下,链接上你的电子产品,这样才可以定位。”
“谢了。”天赐也没客气,直接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距离阎御行这栋别墅不远处的二号别墅之中。
大厅
阎老爷子,阎父,余晴全部都已经落座了。
二楼的方向。
薛冰搀扶着薛老爷子缓缓从楼梯口的方向出现了。
再次看到阎老爷子的身影,薛老爷子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才走么,怎么又回来了?我告诉你,咱们两家,不可能联姻了,就你孙子这个情况,我也不可能把我宝贝孙女许配给你们家。”
阎老爷子有点尴尬,笑了两声,道:“误会,都是误会了,我调查清楚了,我孙子,那都是开玩笑的,根本就没什么重孙子。”
说着,阎老爷子抬头,朝着自己身边的中年人看过去:“对吧?”
中年人勉强笑了一下:“父亲,您不是说好,过来跟薛老爷子告别的吗,我看,御行的事,您就别插手了,他不小了,这些,就由他自己做主吧。”
听到这话,阎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了:“我还是不是一家之主了?我连我孙子的婚姻大事,都说了不算?”
中年人不说话了。
老爷子的脾气倔,他也只能让阎御行自求多福了。
老爷子的话刚落下,一旁的薛冰笑着开口了:“阎爷爷,阎伯父,阎伯母,既然你们都在这里,我就直接说了,其实,我觉得我和阎御行性格不太合适,这件事就算了吧,这段时间,我估计也要离开华夏了,我跟他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薛老爷子马上赞同道:“我们冰冰说的对,这两个孩子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对方都这么说了,阎老爷子干笑了一声,也只能作罢:“唉,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那你们就自己做主吧,小冰啊,爷爷是真喜欢你,如果我还有个孙子的话就好喽。”
薛冰笑了笑:“阎爷爷过奖了。”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
阎老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对了,我刚才听你们说要告别?”薛老爷子开口了:“你们什么时候走?我让冰冰送你们到门口。”
“薛老头,你撵人也不用这么明显吧。”阎老爷子干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你就不留我吃顿饭?”
“亏你好意思说出口。”薛老爷子哼了一声,也站了起来:“冰冰,送客。”
薛冰也有点尴尬,但她外公既然发话了,她也不好帮着外人说话,只能抱歉地看向阎老爷子等人:“阎爷爷,不好意思了,我外公他这人就是性子直,改天我回去后,亲自去拜访您。”
“罢了罢了,薛老头,回头见。”
送走阎家一行人。
薛冰回来,看着重新坐下来的老顽童,无奈道:“外公,阎爷爷刚从医院出来,您就不怕他老人家再进医院吗?”
“他进不进医院关我什么事,关我们薛家什么事?”薛老爷子哼了一声,随后严肃下来:“冰冰,你实话告诉外公,那个阎御行,是不是真有孩子了?”
薛冰沉默了一下:“外公,我对阎御行也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哼,外公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跟外公还藏着掖着?”薛老爷子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行了,我也不问你这些了,不过,冰冰,你来华夏也不短时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听到这句话,薛冰沉默了一下:“应该很快了吧。”
下午。
燕京的天空之上乌云压顶,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黑压压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城市的街道之中。
一群穿着特殊制服的工作人员穿梭在城市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燕京链接外省的郊区,一处破烂不堪的小镇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人相信,在燕京这种大城市,也会有这种小地方。
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行驶在泥泞的土道上,尘土飞扬。
一张原本应该出现在关押室里的面容,透过面包车的车窗,仰头,朝着黑云压顶的天空看了一眼。
青年眯着眼,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冰冷。
就在车子即将穿过这座破烂的小镇,即将到达外省的接壤线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半路杀出,直接将这辆面包车拦下了。
面包车内负责开车的司机已经全身戒备下来:“糟糕!是阎御行的人!”
青年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眯着眼,盯着前面那辆拦路的黑色轿车,眼神浮现一抹寒意。
就在面包车准备直接冲过去时。
对面。
那辆黑色轿车内,一道身影,缓缓走了下来。
这道身影,穿着燕尾服,这样的装扮,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身影轻笑着抬头,一张美得近妖的面孔,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看清楚这张脸,面包车后座里的青年眼瞳骤然一缩。
负责开车的司机也全身紧绷了起来:“公孙大人,这人,好强大的危险气息,他不是阎御行的人?”
“好久不见呀。”穿着燕尾服的男子轻笑着,脚步轻盈地朝着面包车走来,随着他的每一步靠近,面包车内的人都能清晰感觉死亡在接近一步。
这种感觉。
仿佛面前这个美得近妖的人,不是人类。
而是,地狱走来的死神!
“是玉瑶光!”面包车后车厢的青年,用沙哑无比的嗓音开口,只是他的嘴巴里,黑洞洞的,没有了舌头。此时此刻,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足以描述他此刻内心中的震惊:“他怎么还活着?!”
“玉瑶光?”司机也楞了,喃喃开口:“晴明大人,您说的玉瑶光,是那个已经找到尸体确定死亡的玉瑶光吗?”
这次。
公孙晴明没说话。
因为。
那道穿着燕尾服的身影,已经笑着,将脸贴在了公孙晴明旁白的车窗上。
那张美的近妖的脸,笑着,盯着车窗内的人影:“公孙晴明,欢迎你加入我们。”
“想不到,你没死。”公孙晴明冷着脸降下车窗,失去了舌头,他说话的声音无比怪异,沙哑地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他目光警惕地盯着窗外的人影:“我跟你,似乎没什么话可说吧。
“公孙晴明,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阎御行,所以,我们当然是朋友。”玉瑶光笑着:“他割了你的舌头,毁掉你的名誉,你就不恨他么。”
公孙晴明不说话了。
恨,他当然恨!
阎御行假公济私,明明知道那是三个孽种,却还夺走了他的所有荣耀,他怎么可能不恨!
看着公孙晴明咬牙切齿的样子,玉瑶光笑容更加浓郁了。
如果说,阎御行是英俊帅气的代表,那玉瑶光就是美丽的代名词。
他这张脸,实在太过美艳,足以蛊惑人心。
玉瑶光笑着,开口:“怎么样,还不肯加入我们么?让他身败名裂,你就可以洗清冤屈,难道,你就想当一辈子的过街老鼠吗?”
“好!我加入你了。”公孙晴明抬头,眼底不带一丝犹豫:“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小事,现在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谈。”玉瑶光笑着,戴着白手套的手,给公孙晴明开了车门:“走吧,坐的我的车,更安全一点。”
公孙晴明没说话,也没动。
玉瑶光再次笑了,扬眉:“怎么,还要装么,你的腿,应该早就好了吧,公孙大人?”
公孙晴明猛地抬头。
这个秘密,除了他,根本没人知道。
玉瑶光笑着,眼睛弯弯地看着他,没说话。
但那双眼睛,仿佛早就将公孙晴明看穿了一半。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一切,似乎都变成了透明,根本没有东西可以藏得住。
半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轿车,就顺利穿过了燕京,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
当天晚上。
阎御行醒来时。
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他怀里,顾萧然已经睡熟了。
看到怀里的人,阎御行轻轻起身,给顾萧然盖了一条毯子。
一张折起来的纸,从顾萧然身上掉了出来。
阎御行皱了皱眉,将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
折起来的衣角,有一行加粗的黑体字。
上面清晰写了‘流产报告’这几个字。
阎御行的眼神瞬间冷了,将报告单缓缓展平。
一张完整的流产报告书,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签字的人,正是顾萧然。
此刻。
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的顾萧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周围的气温似乎降低了不少,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刚好对上男人冷厉的双瞳。
睡意顷刻消失了。
顾萧然盯着阎御行手中捏着的单子,迅速将那张单子扯了回来:“你动我东西干嘛?”
“顾萧然,到底怎么回事!”阎御行声音很冷,直接捉住顾萧然的手腕,用力攥紧了:“说话!到底怎么回事?!”-contentend